康轍沒能來接他,跟駱西東對著照片猜的一樣,他人正在山裏麵呢。
“你在山裏幹嘛?”駱西東不能立刻就見到康轍有些失望,但是這點兒失望比起前幾天連條微信都等不來,都顯得不是個事兒。
“來看朋友。”康轍也沒有立刻要掛電話的意思,駱西東聽他那邊挺安靜的,語調也不急不緩,應該是在休息。
他“哦”了聲,在心裏飛快盤算這兩天的課表,接著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等康轍說話,駱西東又補了句:“我的花也落你車上了,都該幹巴了。”
康轍笑笑,說:“後天吧。”
“後天上午?”後天又到周末了,駱西東立馬感覺度日如年,“那你還不如明天才找我,明天找我隻要再過一晚上就到後天了。”
“到了給你打電話。”康轍沒能給他個上下午的準信兒,他應該是點了根煙,傳來一道打火機的動靜。
駱西東又“哦”。
他不想掛電話,問幾句“吃飯了沒”、“你在幹嘛”這種沒營養的話,他沒忍住說:“你喊我一聲。”
“駱西東。”康轍說。
“哎,不是這個。”駱西東聽他語氣裏就知道康轍是故意逗他。
“多大了還喜歡被人喊寶寶,”康轍從鼻腔裏“嗯?”一聲,“害不害臊。”
駱西東都不知道讓他膝蓋骨發麻的是夾在話裏的“寶寶”,還是康轍那道帶著笑的鼻音。
剛才提要求的時候他沒太覺得不好意思,康轍說完這話,他貼著手機的半邊臉立馬連帶著耳朵一陣發燙。
“我真的想見你。”駱西東抿抿嘴,靠著窗台換一條腿撐著重心。身後的走道時不時有人經過,他隻能模糊著嗓子輕聲說話,“你快點回來吧。不用你接,我直接去找你。”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比起結果,人們更想要的其實是一個盼頭。
至少對於這兩天的駱西東來說就是這樣,“後天”的到來簡直比前麵幾天加起來都漫長,又比前幾天加起來都讓他高興。
等終於到了後天,康轍終於在中午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回來了,他已經從頭到腳都拾掇好,連背包都在肩上掛著,掛了電話就麻溜地出校門叫車。
康轍家的小區不能隨便進,等門崗打電話跟康轍確認方訪客身份可以放行,駱西東心裏長草一樣坐不住,幹脆讓司機完成訂單,自己下車朝康轍家跑。
邊跑他還特別清醒地在心裏回憶:以前好像學過篇課文叫“欲速則不達”。
康轍應該是接了門崗的電話後就直接在玄關等著,駱西東進了小區後幾乎一路暢行,樓宇門單元門電梯門,直到站在康轍家門口,他抬抬手連門都還沒敲,康轍已經“喀噠”一聲從裏麵打開了。
“你一直在這兒偷看我呢?”駱西東看看康轍又看看門旁的可視對講屏,兩邊嘴角壓不住的就想往上拱。
“下去吧,自己獨立再來一遍。”康轍靠著門衝他抬抬下巴,說著就要用腳把門踢上。
“別別,”駱西東一個側身擠進來,兩下把鞋一蹬,抱著康轍的脖子就往他身上蹦,“我又沒說不讓看,小心眼兒你就。”
這一下蹦得實實在在,整個人都扒在了康轍身上抱著。
康轍穩穩當當地托住他的屁股,還沒想再說句什麼,就看見駱西東像一條渴了好幾天終於尋到水窪的小狗一樣,兩隻眼睛黏在他嘴上,歪著腦袋期期艾艾地就想湊上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