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何為至死不渝,但是我卻知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我跟了太後整整三十五年,從她十六歲從寺廟上麵滾落下來,大難不死,性情大改之後便一直跟著她,知道她離世的那一年。
那是元徽二十八年的時候,她坐在閑雲山莊的庭院裏,看著滿院子的雪,對著我道“春茗,今年的雪和往年的一樣吧,冷得很。”
其實太後體內有王蟲之力,是根本就不可能會怕冷的,但是自從先帝走了之後,她就一直很怕冷。常常在夜裏一個人冷得渾身發抖。
我給她帶了一杯熱茶,端給她,道:“是啊,來年複一年,都是鵝毛大雪。”
她裹著一條毛毯,伸手結了一片雪,看著雪花在掌心慢慢的融化,然後道:“其實之前的閑雲山莊的雪,是沒有這樣冷的。可惜了,現在沒有他站在我的身邊的了。”
“太後,該喝藥了。”我提醒她道。
這藥是阻止她體內的王蟲之力的流失的,是九歌小姐研究了十餘年,才研究出來的配方。
因為太後體內的王蟲隻有一半的力量,隻有三十年的壽命。另外的一般的王蟲之力在一個叫鳳溪的人的身上,可惜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曾聽到太後提起過這個人,她說她最恨的就是這個人,但是最對不起的,也是這個人。
我看著這般靜靜的坐著的太後的時候,便忍不住的想起在先帝走的那個夏天,她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麵三天三夜,不斷的將自己體內的王蟲之力灌輸在先帝的體內。我在外麵牽著太子和阿拂少爺一直在哭喊著,可是她都不曾放棄過。
直到九歌小姐去而複返,告訴她沒有用了,陛下已經死了!
那個時候,她才終於認命了,打開了宮門,說道:“陛下,駕崩了。”
也就是從那一夜之後,太後的頭發便開始慢慢的變白,眼睛也開始慢慢的越來越差,太醫說是眼淚流多了。
九歌小姐拚盡全力的想要替她治好眼睛,但是她卻隻是淡淡的一笑道:‘不用治了,他已經不在了,看不看得見,也沒那麼無所謂了。’
那段時間徽帝剛剛登基,小小的孩子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父皇永遠的回不來了,也開始一夜之間長大。
在徽帝十六歲的時候,已經開始獨自一人打理朝中事物了。隻是徽帝年幼老成,原本一個愛笑的孩子,從此以後便不怎麼笑了,老實板著一張臉。唯有在合德郡主的麵前,偶爾還會露出一絲小孩子的心性。
相比太後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是一口就認定了合德郡主這一個兒媳婦,不惜親自出宮去了公主府上說親。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陪著太後來到了閑雲山莊。你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個江湖中傳的跟神一般的地方,太後很喜歡這裏,我卻覺得這裏除了高一點,沒有什麼特別的笛梵。不過這裏的人都很好,個個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都是心腸十分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