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沐瑾臉色並不好看。
畢竟不論以前的恩怨,現在被圍攻,是他的親生父親。
胡媚娘也趕了過來,瞧見像山一樣龐大的蠡斯不由倒吸了一口氣:“老朱,你娘真的很勇敢啊,敢跟這樣一號人物處對象!”
朱沐瑾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他這毒舌眼下也難得的沒有反唇相譏。
忽見那兩個黑衣人如乘雲一般高高飛起,最後浮到與蚩尤的頭平行的地方。
葉卿聽那個身型看上去像女人一樣的黑衣人發出一聲冷笑:“蠡斯,你以為自己還是了不得的上古之神麼?你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最好不要擋我的路!”
聽到了這個空靈清冷的聲音,葉卿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
這個黑衣人,莫非是她?
不過能在這裏遇見她,葉卿並不覺得奇怪。她苦心經營了這麼久,怎麼會錯過這即將到來的這一場大戲?
另外一個黑衣人,周身戾氣似乎比蠡斯還重,而且他的攻勢也最猛。
既然他不是淩夜,葉卿暫時猜不出這人到底是誰。
蠡斯發出一聲驚雷般的咆哮,巨尾一掃又壓倒一片樹木,它的雙目中的火焰燃燒地更旺,隻朝黑衣人一瞪竟從眼中噴出兩個巨大的火球來。
葉卿眼見那女黑衣人馬上要被這火球燒著,臉上雖然看似不動聲色,但雙手已經悄悄握緊,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
這兩團火球雖然來勢洶洶,但黑衣人還是很輕巧地避過了。
蠡斯見沒燒著她,不由更怒,大喝道:“自不量力的人類,連我蠡斯都敢挑釁,今日就讓我開開葷戒飽餐一頓!”
它說完就張開了血盆大口,葉卿和朱沐瑾站在遠處都能感覺到那股強烈的勁風,何況是就身處於它下方的幾人。
眼看他們都被蚩尤這股強大的浮力被迫浮到半空,離那張血盆大口越來越近時,另外一個男黑衣人急道:“蚩尤的嗅覺最為敏感,快使用花幻術!”
同樣被吸至半空的女黑衣人聽聞忙合起雙掌,雙手做蘭花狀,隻見她如舞一般長長的雙袖一抖,竟從裏麵飛出了無數各色顏色的花瓣。
花瓣隨著勁風一下子吹散開來,飄飄灑灑,連那些在空中狂飛亂舞的殘肢敗葉都似被這片翩翩花雨所掩蓋。
伴隨五顏六色的花瓣是各種各樣的花香,連原本充滿肅殺之氣的空氣都一下子變得溫和起來。
果然蠡斯受不了這麼濃的花香味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沒有了巨大的吸力,幾個人也終於回到了地麵。
朱沐瑾臉上不知道是擔心還是氣氛,神色古怪地哼了一聲:“還是受不了這花香味,我也不明白他當初為什麼會跟我母親走在一塊?”
他這麼說,就是承認了這看蠡斯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了。
葉卿再去打量了一眼蠡斯,她的公公長著這樣一副尊容,實在是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卻見蠡斯在花幻術的刺激下連打了幾個巨大的噴嚏。幾人剛站穩,突然就被從空中急速落下兩道水流澆了一身。
這兩道水流是蠡斯受到刺激後流下的眼淚。
看到幾個人被淋成了落湯雞,朱沐瑾幸災樂禍地一笑,臉上又恢複了那欠扁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懶洋洋地開口:“諸位都是遠道而來,也都算是我朱沐瑾的客人,何必一見麵就喊打喊殺呢?”
蠡斯連打了幾個如驚雷般的噴嚏,看到朱沐瑾出現,它那原本如山一樣的龐大身軀突然開始迅速縮小,最後化為一個跟常人般大小的人形。
變成了人形象就大不同了,高大健壯的身軀,五官深邃如刀客,雙目炯炯有神,即使是以現在這副樣子跟人作戰,就靠他這雙眼睛估計都能把人嚇住。
他的五官還是與朱沐瑾有些相似,隻是相比起朱沐瑾的過分妖孽,他要淩厲許多。
他周身的氣勢的確是駭人,可是再加上那落在他身上的那些零星的花瓣,和那雙泛著淚花的深邃雙眼,就大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