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隻是笑,然後站直了身子看著葉卿:“重要麼?你現在知道周仕誠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還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夏家於你,毫無血緣關係。他們養了你十四年,但易澤不也養了八年,你不是一樣對他那麼絕情?”
葉卿握緊拳頭,她不能像去逼問易澤一樣去逼問如夏。而如夏雖然站直了身子,但現在的她,看上去完全像是一片秋風中的殘葉。
這明明是她的親生母親,卻又好像是她最陌生的人。
如夏的視線轉移到夏喬的墓碑上,她重新吃力地蹲下來,用手撫摸著墓碑上的名字,喃喃自語:“喬喬,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
語氣中充滿了懊惱,甚至還有眼淚掉下來落在墓碑上。
葉卿覺得她真的可能瘋了。
這個時候天突然下起雨來,雨點還比較大。
葉卿沒有帶傘,見如夏把臉都趴在墓碑上,她走過去:“我爸爸估計不會來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如夏冷笑出聲:“他為什麼不來?他這些年不一直對我心心念念麼?死人他能惦記那麼久,活人他卻連見一麵都不肯麼?”
“他愛的隻是當初溫柔善良的沈夢,不是殺死他母親的你。就跟在你心裏隻把這個墓碑上的‘夏喬’當作是你的孩子。”
她發現自己說出這句來,內心幾乎毫無波瀾。
發生那麼多事,她心裏對這個親生母親的眷戀早已消失殆盡,如今還願意管她,也不過是盡了最後的那幾分責任而已。
葉卿說著,想強行把如夏拉起來,誰知道如夏突然抬起頭狠狠地瞪著她,眼睛裏跟淬了毒一樣。
然後如夏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狠狠地將葉卿撲倒在地。
她雙手猛地掐住葉卿的脖子:“你說的對,我的孩子隻是夏喬,不是你。你早該死了,早在一千年前你就該死了,你不該這麼一世又一世的來折磨我!”
連易澤葉卿都有辦法把他製伏,但如夏明明看上去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但她掐著自己脖子的時候,葉卿覺得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如夏像是真的要她的命,手裏的力度越來越大,留的長指甲甚至全部埋進了葉卿脖子裏肉裏。
葉卿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想著小豬還在停在公墓外的車子裏,她除了舍不得它,突然覺得就這麼死去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一世過得太艱難,還連累她心上的人為了她幾乎丟掉了性命,若真能這樣了斷,也好。
她幹脆閉上了眼睛。
但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她的脖子上甚至沒有了束縛。
她還沒來及睜開眼睛,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是熟悉的清冷梅香。
她還聽到一個熟悉的溫柔的聲音低喃:“卿卿。”
葉卿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否則怎麼還會聽到朱沐瑾的聲音?
她睜開眼,果然看到了他的臉。她伸出手去摸,熟悉的眉眼,關鍵是現在去觸摸他的肌膚,不再跟以前一樣清清涼涼的,而是跟正常人一樣帶著溫暖的溫度。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