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啾被蘇瑤捂進懷裏, 小聲說:“哥哥他尿褲子啦。”
蘇瑤咳嗽一聲,聲音揚起:“對,王子差點吐了, 他這兩天確實不舒服。”
花啾茫然抬臉兒。
而紀寒年將王子昊拎到衛生間時, 後台工作人員也早已將機位切換, 沒讓兩人入鏡。
王子昊又懵又怕, 渾身仿佛被定住, 像隻被掐住脖子的貓。
涼——
屁股涼颼颼的——
他他他、他尿啦!!!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 王子昊想到那麼多觀眾在看著他, 嘴一癟, 羞恥心迅速戰勝了對紀寒年的恐懼,張嘴就想哭。
紀寒年及時開口:“閉嘴!”
“啾啾尿褲子了都不哭, 你比她大半歲,還被叫一聲哥哥,像什麼話。”
王子昊聞言隻好閉上嘴巴,強忍淚水。
他在紀寒年的提醒下, 磨磨蹭蹭脫下褲子解決了小便, 可緊接著, 對著濕了一小塊的褲襠,他又想哭了。
特別是這個可怕的男人還站在他身邊!
王子昊癟著嘴, 大氣都不敢喘。
紀寒年沒想到自己這麼恐怖,還能嚇到小朋友。
不過想想,家裏的三個孩子從小就跟他不親近, 他不常跟小朋友接觸, 偶爾在聚會上碰到陌生孩子,也沒人敢往他跟前湊。
就連下屬也常常對他噤若寒蟬。
以往紀寒年不曾覺得有什麼,但或許是在節目上, 數不清的目光聚集於他身上,感官被無限放大,逼迫他對自己做出審視,難免尷尬。
他冰冷的語氣放緩了點:“你別怕,我不吃人。”
王子昊卻沒有被安慰到,急切地解釋:“我我我、我很快就好!叔叔你別急qaq”說著,他飛快把濕了一小塊的褲子提上去,聲音發顫,抿嘴兒不敢哭。
紀寒年:“……”
王子昊強忍褲又濕又冷帶來的不適,乖乖閉著嘴,但身前冰冷可怕的叔叔好像還不滿意,表情藏不住的嫌棄。
紀寒年無語皺眉:“把褲子脫了。”
王子昊磨磨蹭蹭地脫掉褲子。
紀寒年接過來,把吹風機開到最大檔,凝眉認真吹起來——
房間裏沒有洗衣機烘幹機,也沒有四歲小男孩的褲子,除了這樣做,別無他法。
王子昊接過暖烘烘的幹燥褲子時,還有些發愣。
這個叔叔好像……也沒那麼嚇人。
王子昊把褲子穿上,不怕了,試探地說:“叔叔,我晚上可以在你家住嗎?和啾啾一起。”
紀寒年太陽穴跳了跳:“不可以。”
他嫌棄地低睥小男孩:“啾啾不會想和一個尿褲子的小朋友一起睡覺,味道太衝了,半夜她會被醺醒。”
王子昊聞言臉蛋迅速漲紅。
從衛生間出去不久,幾個孩子就告別了,臨走前王子昊悄悄衝花啾擠眼睛,小聲跟她說:“啾啾,晚上我來找你哦。”
花啾:噶?
她小腦瓜子不記事,眨眼就忘,等人走後去樓底下跑了一圈回來,拿著一截黃瓜去找紀寒年。
花啾比劃著跟爸爸解釋:“啾啾、敷麵膜……”
紀寒年接過黃瓜,目光掃過她吹彈可破的白嫩小臉蛋,嘴角抽了抽:“……敷麵膜,你?”
花啾認真點頭。
她今天出去玩,曬太陽了,媽媽說這邊的太陽對皮膚也不好。
紀寒年:“……行吧。”還挺臭美的。
他把小女兒不知從哪兒賣萌討來的黃瓜擱在一旁,先帶她出門吃飯,等吃完飯,和去酒吧打工的大兒子分道揚鑣後,便回家幫她切黃瓜。
紀寒年切一片,花啾貼一片。
貼一片掉一片。
小家夥還挺固執,看著掉到桌上的黃瓜片呆了兩下,還準備伸手撈回來貼到臉上。
紀寒年被她蠢得看不下去了:“你先別動,等會兒躺到沙發上再貼。”
不懂地心引力的花啾一愣,才發現好像是這樣哦!
不該這麼貼的。
被爸爸提醒之後,花啾幹脆不動了,老實坐在桌旁看他片黃瓜。
紀寒年從來不做家務,更遑論切菜,他片起黃瓜來笨手笨腳,有的薄有的厚,有的直接攔路截斷,彈幕很快就直呼看不下去了。
[幸虧啾寶臉小【嫌棄]
[紀爸爸這手藝要是去麵試幫廚會被直接刷掉的程度!]
[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痛!強迫症要犯了!!!]
紀寒年不知道自己正被觀眾瘋狂吐槽。
他正認真給女兒片黃瓜時,外麵忽然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花啾抬頭:“爸爸,有人來啦。”
紀寒年這才終於放下折磨觀眾眼球的水果刀和黃瓜去開門。
哢噠——
垂下視線,換了新衣服的王子昊對他咧開一排小白牙,嘻嘻笑道:“叔叔,我來找啾啾睡覺!”
“……”小兔崽子!
紀寒年太陽穴狠狠跳了一下,差點把門砸上。
但王子昊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隻有跟拍導演跟著,天已經黑了,窗外黑洞洞,他也不能當著鏡頭把辛辛苦苦找來的孩子扔回去。
紀寒年知道好歹,真這麼做了,觀眾會罵死他。
他冷著臉把小男孩放進門。
王子昊進門便大喊:“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