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啾期期艾艾地朝紀維庸靠近。
她有一千年沒再見到爺爺了, 他跟以前長得一樣,但是頭發短了,衣服換了, 慈祥的臉變得有點嚴肅, 不見笑紋。
不是什麼分辨不出的變化。
紀維庸繃著一張臉看向小團子。
花啾見他不理自己, 有點委屈:“爺爺你不記得啾啾了嗎?”
紀維庸:“???”
他什麼時候跟這孩子見過?
小姑娘的消息在網上鬧得風風雨雨, 不管古董寶寶, 還是國民寶寶, 紀維庸都聽過, 也知道她是老大一家領養的孩子。
但紀維庸確信——
他從始至終, 都沒跟這孩子見過麵。
紀維庸嘴角天生下撇,顯得有點嚴肅, 事實上,他跟大兒子一樣,也不擅長跟小朋友相處。
但花啾一點都不怕他。
“……爺爺你真的不記得啾啾了嗎?”
“……你在釣魚嗎?”
“……啾啾也可以待在這裏嗎?”
小團子嘀嘀咕咕問了一堆,紀維庸一句都沒跟上, 旁邊的老漁友倒是羨慕的不行。
“老紀, 這是你孫女?小臉蛋白白嫩嫩的, 眼睛又大,長得俊俏機靈, 有福氣啊!”
“小棉襖是真挺討人喜歡的,就是瞧著不像你孫女。”
紀維庸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小孫女跟他確實沒有血緣關係,是大兒子一家不知道從哪兒領養的, 但先誇一頓再說跟他不像什麼意思, 埋汰他?
紀維庸擺手暫停錄製,向跟拍導演道:“你先回去吧。”
跟大佬相處也有壓力,特別是對方跟節目組沒有拍攝合約, 意外入鏡,不知道會不會遷怒。跟拍導演得到他的首肯,頓時如蒙大赦,抹了把汗扛著攝像機離開。
紀維庸這才仔細打量蹲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她雙眸明淨烏黑,頭發細軟,五官精致可愛,三歲多的年齡,臉上奶瞟還未消退,顯得白白軟軟,像顆雪白的糯米團。
小團子見到自己,沒有絲毫害怕,卻滿眼不知從何而來的孺慕。
紀維庸從沒被小輩親近過,被團子這樣看著,心裏熨帖,努力舒展眉眼,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凶。
但湖裏映出來的那張臉還是正容亢色。
紀維庸皺起眉,花啾卻不怕,自來熟地問他:“爺爺你去吃燒烤嗎?有肉肉、魚魚,可好吃了。”
紀維庸:“不吃。”
他一口拒絕,看到團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藏著期許,頓了下又補充:“你去吃吧,等錄完節目,不著急回家,來爺爺這裏住。”
紀維庸從沒主動邀請小朋友,但這孩子親人,容易讓人鬆口,他言罷麵上冷淡,心裏有點忐忑。
花啾歡呼一聲:“好!啾啾去告訴爸爸和哥哥。”
她說完興奮地邁著小短腿跑走,又蹦又跳,可以看得出心情很好。
紀維庸收回視線時鬆了口氣,想了想,沒再釣魚,在幾個漁友的打趣中拎著魚竿和桶回住處。
嘉賓們正圍著燒烤架料理食物。
兩個女孩放風箏,王子昊不感興趣,他喜歡玩火,一番撒嬌耍賴後,終於征得爸爸媽媽的允許,給燒烤架添碳火。
紀長一沒見過這麼能撒嬌的小男孩,多看了兩眼。
影後打趣他:“小紀,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紀長一笑著搖頭:“哪有。”
他四五歲時比普通小孩懂事安靜,也懶,隻有渴求什麼東西了才會扯扯老媽的衣角。扯衣角很管用,想要的東西每次都能討到,但他從未試過對父親這麼做。
父親不常在家。
裴家兄弟的媽媽羅芳探頭問:“有女朋友嗎?”
紀長一失笑:“沒有。”
羅芳眼睛一亮:“需要介紹嗎?”
直播間蟄伏的粉絲頓時冒頭尖叫:
[姐姐姐姐你不能這樣!]
[啾哥才二十一歲他不著急!!]
[給南哥攛掇攛掇吧他都快三十了!!!]
裴照南雖然是個歌手,但他也有不少女友粉和事業粉,見狀一個激靈,瞬間從慢綜藝的愜意中驚坐起:
[不不不南哥也不著急!]
[南哥說自己的夢想是成為世界著名大歌手,他還有的忙!]
[但是南哥前女友都倆了啊哈哈]
[不談戀愛情歌的靈感從哪來(。假裝他單身【狗頭]
因為兩個話題中心人物的家人相處不錯,彈幕並未打架,反而摒絕先前的不愉快盡釋前嫌,氣氛友好。
紀長一聳肩低笑:“我不著急,不過南哥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他介紹。”
羅芳聞言眼睛一亮,還真的拉著他加好友。
紀長一正值青年,最受長輩歡迎的年齡,幾個嘉賓拉著他問感情問事業,恨不能問走八字幫他算命,紀寒年卻插不上一句話。
……他對兒子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紀寒年翻弄著燒烤,若有所思。
王子昊在一旁添著火,漸漸覺得無聊了,他等了半天終於等到蘇瑤回來,卻不見妹妹。
“啾啾呢?”
蘇瑤剛替小團子扯風箏送完信,轉頭卻遇見“天上”的本人,覺得怪怪的。
她搖頭說:“碰到爺爺了。”
王子昊聞言眼睛一亮,扔下火鉗就想躥出去,影後卻摁住他:“搗什麼亂,妹妹待會兒就回來了,乖乖等著。”
紀維庸她知道,華國前首富,據說為人鐵血手段,軟硬不吃,兒子平時花言巧語沒什麼,犯到老先生的頭上就不好了。
王子昊隻好慫眉耷眼地老實待著。
好在沒過兩分鍾,小團子就跟著回來了。
花啾噔噔噔跑到爸爸和哥哥身邊,興奮到語無倫次:“爸爸,爺爺他在釣魚,說讓我們結束去找他、去他的房子!”
“我們可以住到爺爺那裏!”
紀寒年猝不及防。
紀氏旗下有投資房產,私人房產也有許多處,但沒想到父親在節目拍攝地也有居所,還恰巧碰見啾啾……邀請她回家。
紀寒年跟父親見麵從來都是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