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眼淚往往更能惹來人們的憐愛,恰巧路過賬房的南陽同樣沒有逃過美人垂淚這一關。

“側妃怎麼如此悲傷?”

“原來是大皇子。”蘇瑾聞聲望去?,見南陽搖扇而來,不禁覺得有些頭疼,這南陽一看就是心機聰穎之人,要想騙過他還是有些難度。

“大大皇子殿下,今日我來領月利,賬房先生說我們西苑被罰了三個月的例銀,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何時被罰,所以側妃就想著來問一下,沒想到這賬房先生卻說都是王妃交代的,我們側妃夫人不信,沒有例銀接下來的日子也沒法過了,所以側妃才…”清淼是個機靈的丫頭,蘇瑾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該怎麼做。

“清淼,算了,既然是王妃安排的自然是我們哪裏做得不對,咱們雖不像其他夫人那邊有嫁妝可以用來吃穿用度,但咱們隻要省著點,肯定能撐過去的。”

這下裏,連賬房先生都在心裏泛起了嘀咕,這側妃一會兒變一個臉色,這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麵目啊。

南陽從第一次看見蘇瑾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動了心,可兄弟妻不可欺,他縱然喜歡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搶自己的弟媳,本想著隻要南夏寒好好對她也就罷了,但前幾日南夏寒親口說她不過是他的一個擋箭牌。

“夫人,要不然我們去求求王爺吧。”清淼扶著還在流淚的蘇瑾說道。

“不可!後院之事都是王妃安排的,我們怎能貿然去找王爺,陷王妃姐姐於不義呢?”蘇瑾這話說的情真意切,連南陽都被她感動,覺得蘇瑾是那般善良的好姑娘。

隻有蘇瑾心裏清楚的很,這司徒佳是在想方設法的?打壓自己,然後不讓她成為阻礙自己受寵的絆腳石。可是司徒佳錯了,她做這些無非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她蘇瑾無非就是南夏寒的一顆棋子罷了,又怎會邀的他遼王殿下的寵愛呢。

“弟媳別怕,這些銀兩你先拿著,其他的交給我來吧。”

“萬萬不可大皇子,瑾兒隻是個側室,怎能稱得上您的弟媳,況且這是府中的家務事,大皇子若是插手,瑾兒隻怕會害了大皇子。”

南陽用扇子尖兒撓了撓眉毛,隨即笑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且把銀子收好便可。”

蘇瑾還想推辭,南陽卻沒再給她機會,轉身離去。

蘇瑾愣了會,把手上的銀兩交給了清淼,對清淼說:“你先回去吧,我去看望一下白夫人。”

王府內樓宇層疊,林院交疊,南院在王府最南邊,一進王府大門向東穿過一個小花園便是,向北緊挨著聽雨閣,南院與聽雨閣僅一牆之隔,所以隔三差五的便能聽見下人們議論蓮夫人和白夫人的新糾紛。

蘇瑾踏進院裏的時候,正見一丫鬟拿著笤帚掃著地,院裏梧桐樹和柳樹較多,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樹葉,蘇瑾停下腳步四處環望著,許是這白夫人不喜歡花草,偌大的院中竟無半點色彩,隻有那幾顆參天樹將院子遮成了陰沉沉的綠。

丫鬟掃著地,忽見一人影站在院內,被嚇了一跳,見蘇瑾獨身前來,扔下笤帚就往屋中跑,“夫人,夫人,側妃娘娘來了,夫人,夫人…”

看著丫鬟像是見了怪物般慌張的樣子,蘇瑾倒覺得有一絲好笑,於是直接踏步向屋中走去。

白子寧見碧玉一臉驚慌的?跑進屋子裏,開始以為是一旁聽雨閣的蓮夫人又來鬧事了,結果聽是蘇瑾來了,心裏竟有些歡喜,那日敬茶蘇瑾替她解圍還未能去謝謝她,沒想到今日竟親自登門,那定要好生招待。

“去,玲瓏,泡壺好茶,再拿我親手做的龍須糕來。”

蘇瑾剛走幾步,就見白子寧迎在了門前,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打在白子寧的臉上,好一副脫俗的模樣。相比之下蘇瑾竟覺自己遜色許多,這白夫人身上的詩書氣,讓她自行慚愧,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便是如此了吧。

“不知側妃今日前來,未能遠迎還請側妃恕罪。”白子寧上前一步行禮,語氣卑恭,絲毫不見拿捏之氣,讓蘇瑾更生好感。

“誒——妹妹哪裏話,是我突然造訪擾了妹妹才是,妹妹不要怪我不請自來就好。”蘇瑾笑著說。

見蘇瑾笑的輕快,絲毫沒有側妃的架子,白子寧心裏頓時輕鬆多了,連稱呼都親切了幾分。

“哪裏,姐姐那日替我解圍還未能感謝姐姐呢,本來想著給姐姐送副畫去,但子寧手拙,怕姐姐瞧不上眼。”

“瞧妹妹說的哪裏話,早就聽說妹妹畫工了得,畫隻蝴蝶都能翩若於飛,我看是妹妹小氣不舍得送我吧!”見白子寧內疚樣子,蘇瑾頓時想要逗逗她。

“啊,不是這樣的,姐姐別誤會啊,,子寧是因為送不出手才…”聽了蘇瑾的話,白子寧更慌張了。

“好了,不礙事的,跟你開玩笑呢,還當真了,都是小事,姐妹之間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白子寧輕呼一口氣,見蘇瑾沒有記在身上,便也不再拘謹,請了她進屋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