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公子收回視線,輕扯朱唇,淡淡地說:“我隻是一向看不慣過於自負的女子,憑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貶低天下所有男子。”他背對著羅含煙凝視著遠處,眉頭一直都微微鎖著,一股傲氣從他背影上傳來。
麵地竹笛公子突然的態度變化,羅含煙很不適應,望著他頎長的背影,羅含煙臉頰通紅,眸光晃過一絲憂慮,慌忙解釋:“公子誤會了,不是我要貶低石家二公子,實在是他的傳言就是如此不堪。而我們羅家與石家結了梁子,羅家不如石家勢大,如今無法擺平,石家揚言除非我嫁入石家,做二公子之妻,否則將家宅不寧。因此家裏父母及兄長都苦苦相逼,讓我無路可走,隻能跳崖。”說著又悲泣起來。
羅含煙整個人都籠罩在悲苦無助中,黑發淩亂,漆黑的眸,鋪著一層水霧,不禁讓人心生憐惜。
竹笛公子扭頭望了她一會兒,臉色緩和了些,黑寶石似的瞳仁中劃過一絲不忍。他喉結動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後走了過來,一撩衣襟,坐在了床對麵的雕花木椅上。
“嫁給他,難道比跳崖還難受?”溫和而質疑的聲音飄來,嘴角一抹無奈悄然掠過。羅含煙對上他的目光,他明亮的眸子非常執著地在等答案,他很想要這個答案。
羅含煙纖手連抹眼淚,沉悶地說:“有個緣故,我有位自小一起長大的鄰居,非常要好,他早就私下對我說過非我不娶,我也回應非他不嫁,我不能背叛他。如果此生無緣,我隻能期盼來世。”她帶淚的眸光透著堅定。
“哦。”竹笛公子點了點頭,眼眸微闔,眸光意味不明。半晌,他視線調向不知名的遠處,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羅含煙清亮的眸鎖住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竹笛公子站起來驟然說道:“羅姑娘,你的傷還得在這裏養些日子才能走動,也就是說,現在你還回不了家。還有,你的生命才展開,不要輕易就結束它。我不希望救了你之後,你再次輕生,那我不是白救你了。我不會開導人,但你自己要想開些。”平淡的聲音,毫無變化起伏。他睨她一眼,又向窗邊踱去。
羅含煙抿唇,咬了咬牙,目光有些淚意。家,那個家還是她的嗎?她還能回嗎?想著就了無生趣。如果不是竹笛公子相勸,她真的還沒死了輕生的念頭。
不過以後再如輕生,確實對不起救她的人。以後怎樣,她拿不定主意,所以羅含煙沒有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她無從回答。竹笛公子沒有追著她要不輕生的承諾,他不再作聲。
抬眸看向竹笛公子,他的臉籠罩在金黃陽光之下,逼人的帥氣,深邃的目光射向窗外,悠遠之極,他似乎是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