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在悅耳的晨鳥鳴叫聲中醒來,精神很好,連身上的傷痛似乎都好了很多,以至於能勉強起身慢慢走走了。
她挪到門口,扶著門框向遠處眺望,朝陽下的九華山深處朝氣蓬勃,不遠處的鬆林內有蟲鳥鳴叫,陽光透過樹縫斑駁地灑進長滿青草的地上,草尖上的露珠就發出了璀璨的光,有個長著毛茸茸長尾巴的什麼東西還沒看清就一下子消失在了鬆枝深處,一切顯得生機勃勃。
羅含煙的黑眸反射著陽光,嘴角一彎,露出了久違的開心笑容,心裏的陰鬱似乎被掃盡。回眸向上一看,這屋子門樓正中間有一塊黑底金花紋邊金字的牌匾,上書“修真亭”。原來竹笛公子的住處叫修真亭。
她左顧右盼,看看竹笛公子在幹什麼,整個屋子都沒見他的身影,想起昨夜月下身影,也不知他昨晚睡沒睡覺。
耳邊似乎傳來了輕柔細膩的樂聲,空靈飄逸,音色純美,她以為竹笛公子回來了,一陣心喜,聽著這樂聲又似不同。
正猶豫間,山下冉冉上來一位年輕女子,暗紫色古樸光亮的排蕭在她嘴邊發出如此醉人的樂聲,一如她的長相那麼甜美,紅色薄綢半袖外罩內是輕靈飄逸的白色長裙,隨風飄舞,柔美多姿。
羅含煙看呆了去,直到那女子如飄一般來到跟前,停下了唇邊的排蕭,駐足凝望著羅含煙,柔媚迷人的桃花眼中有幾分好奇,幾分豔羨。
“竹笛公子呢?”那女子輕啟朱唇,媚眸輕瞟過她,三分冷,三分邪。這女子很美,更媚。羅含煙心裏給出了評判。
“呃,不知道。”聽到問話,羅含煙回過神來回答,溫潤的眸子平和如水。不過顯然羅含煙輕靈飄動的翠綠裙裾也迷住了那女子的眼,因為那女子媚眸上下打量她,明顯露出不友善的情緒。
“你是誰?以前沒見過你。”那女子抬起下頜傲慢地指向羅含煙。
“我?過路人而已,羅含煙。你呢?”羅含煙眸子裏溢著滿滿的好奇,看來這華山深處並不孤寂,至少,竹笛公子偶爾會有這樣絕色的客人來拜訪。
“我?”那女子眸眼如絲,似乎拿不定主意怎樣介紹自己。
“梁羽虹,排蕭仙子,這麼早就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有何見教。”竹笛公子突然輕飄飄地從屋旁一棵樹頂躍下,修長的身影斜斜地倚在一棵高大的樹杆上,風吹樹葉一般,落地無聲。口吻清冷有餘,讓人探不明真意。
朝陽下的竹笛公子又是一番風韻,他著一件深藍長袍,腰係黑色絲絛,頭戴華陽巾。五官輪廓棱角分明而又不失溫和,輕淡隨性的灑脫,一雙眸明朗清澈,微翹的嘴角,總在不經意間,流露一絲洞悉。端的豐神俊秀。
燦爛的朝陽,將他的身影投在身後,金燦燦的陽光在他的身上鋪開,俊得脫塵、出俗。
那叫梁羽虹的妙齡女子見到竹笛公子,雙目登時放出光彩,風擺柳葉般移近幾步,媚眼如絲,微微一福柔聲道:“竹笛公子真是輕功高妙,神出鬼沒。羽虹此來是想問一下,上次我的問題,現在是不是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