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含煙這才有機會插話:“所以,你昨夜,哦不,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夜了,冒雨前去找黃山派的掌門?”
藍飛在她對麵的錦墩上坐了下來,一臉冷肅:“沒錯。嚴格地說,他們已經誤了幾天期限了,我常去找他們,但他們都躲起來不與我相見,是躲在山洞裏,那洞門很結實,如果硬闖進去不是不可能,第一,他們常隔著門懇求我寬限些日子。第二,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花招。”
“其實我一直逡巡於黃山左近,他們料不到我在一個大風大雨的黑夜也會趕來,看他們傾巢出動,在做什麼活動,就知道掌門必也出來,於是擒了你來。”
“在這過程中,我發現你僅有些武功基礎,並沒有過人之處,雖說女子也不是不能做掌門,但你的武功這麼弱,是怎麼做上掌門的?在點了你昏睡穴後,我想,大概你有其它方麵的過人之處,比如療治疑難雜症,所以還是對你抱了希望。”
“現在看來,你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我居然上當了,黃山派淪落到靠耍這些小手段來躲避我,嘿,他們以為他們躲得了嗎?如果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讓容顏複原的方法,隻是騙我,我絕不會放過他們!”他恨恨地望向一邊,憤怒讓他的臉有些扭曲,左半邊臉更加猙獰可怖。
羅含煙倏爾一抬眸,倒吸一口冷氣,眉頭下意識地蹙起,胸口好像塞進一塊大石頭,卡在那裏不上不下,壓得他透不過氣。她為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而顫栗,也為自己深深地難過。
原來黃山派讓自己做掌門沒安好心!自己被利用了。那麼竹笛公子又為什麼勸自己接受呢?他明明救過自己兩次性命,為什麼又故意送自己入虎口?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竹笛公子,本來在她心裏建立起來的完美形象,如今蒙上了陰影。
他與自己素不相識,為什麼要害自己?就算他本來就有心害自己,那麼自己跳崖自殺豈不是正合他意,他又為什麼要救自己?
如果要找倒黴的替罪羊,隨便一人就可以,他們又為什麼單單找上了自己?一樁樁,一件件,實在讓羅含煙琢磨不透,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用。
“羅姑娘,你別害怕,是什麼情況你跟我說出來,我藍某人雖然不是善良之輩,可也不會濫殺無辜,如果你與此事絕無關係,我不會遷怒於你。”
羅含煙理解地點點頭,“藍大俠,我明白一個自負於容貌的男人,一旦相貌被毀是多麼難受。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反應有些過度,用不著大開殺戒吧?莫非你還有別的隱情?”羅含煙將心中的疑問吐了出來。
藍飛抬眸看她,即而視線轉向一邊,觸動了難言之隱般,眉梢緊蹙。他的呼吸也有些紊亂,胸口起伏的幅度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