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離她遠遠的,仿佛害怕碰到她。
寧蓁不太懂他這個操作。
她隻覺得奇怪,但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陸執害怕碰到她。
他想擁抱,想親吻,想將她融進骨血。
……然而隻敢想想。
他怕一碰到她就露餡。
他以為這兩天夠他恢複沉穩,和她的相處與以前無二。
誰知道……他媽的一秒破功。
他需要調整一下,不然話都不敢輕易說。
這種詭異的狀態,一直維持到進病房前。
他手裏的蘋果被她拿回去,人家看都沒帶看一眼他,進了病房,關上了門。
門外的陸執:……
後知後覺她有點兒氣。
他就很慌。
劉威來醫院一眼就看見他上司,陰沉沉地站一間病房外,垂眸不語。
身上白色的襯衫被打濕,淺淺勾出少年的身體精壯的線條,看著還怪性感的。
劉威咋舌。
小陸總頭上那白布今早才拆,如今又是作的一手好死。
如今看來,要搞垮晉家什麼的,隻是他說著玩玩的吧哈哈哈哈……
這幅茫然無措的樣子,搞垮個屁的晉家。
陸執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劉威一眼。
那眼神冷沉肅然,眼睛微眯看著劉威,劉威腳步頓住。
臥槽秒變畫風,可怕的陸總又回來了。
這個樣子搞垮晉家倒還有得盼頭。
陸執開口:“出去說,別在這裏。”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這病房不隔音,方才他在病房外站了好一會兒,聽見了裏麵的對話,大致情況和他猜想的無二,寧蓁外公摔了跤,以後生活可能會不太方便,她和她外婆都在陪病人。
兩人走到走廊處。
窗戶的冷風吹過來,他額發輕動。
上輩子……
寧蓁死後的第三年,她外公和外婆相繼去世。
那三年,他每個月都以寧蓁的名義,給兩個老人家打錢。
寧海遠失去女兒,整個人一夜仿佛蒼老了十歲,生活頹然,沒有照顧寧蓁外公外婆的心思。
陸執一直在照顧他們。
他瞞得很好,兩個老人家到手也不知道心愛的小外孫女早己經不在人世。隻知道她上了大學忙得厲害,但是很孝順,每個月都會打錢打電話。
他找了個聲音和她很像的人,每個月給老人們打幾次電話。
但是他不許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贗品就是贗品,他分得再清楚不過。
他以前開玩笑說,你這模樣迷得老子神魂顛倒,光聽個聲音就想操。
但他自己心裏知道,他喜歡的從來就不是她的聲音,也不是她的容顏。
世上隻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讓他傾倒,輕而易舉就可以讓他心軟,讓他心碎,讓他輸得一敗塗地。
劉威猶豫了好久才開口:“您突然來A市,公司那邊……”
少年回過頭,眼裏帶了絲冷意:“別急。”
“……哦哦。”劉威想說的話就咽了下去。
這個時間,陸家確實挺急的,事務交接的關鍵時候,陸明江的身體不斷惡化,之前還能陪著秋靈去逛街,現在走個路都困難。
陸老爺子陸啟華常常失眠,精神狀態也大不如前,不然不會那麼急切地逼著陸執成長。
陸執比劉威更清楚。
上輩子寧蓁的死,雖然不是陸明江一手促成,但是爺爺知道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但他放任寧蓁死去。
其實陸明江是成功的,因為寧蓁一死,陸執真的頃刻變了一個人。
從不羈愛笑的少年,一夜之間變得冷漠絕情。
讓晉家付出代價,陸家在短短七年間,被陸執經營得空前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