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來林賢治讓人調查了許多,但始終都無法證明那個死者不是權霂離,這樣下去的希望小之又小,林賢治也不能保證能完全調查到蛛絲馬跡,但這是他唯一不願意相信的,權霂離就這麼離開了這個世界,丟下他所愛的女人與女兒,獨自離開。
當事實擺在眼前時,醫生的證明上,清楚的寫著權霂離的名字,以及DNA的鑒定結果也一模一樣後,林賢治不懂該如何去否認了。
“夏夏。”江昕娜低頭,撫摸著夏夏蒼白的臉龐,心裏無盡的心疼。
至今為止,夏夏的幸福她都看在眼裏,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終於能夠安心的和家人一起幸福生活在一起,結果卻發生了這種事情,將夏夏人生中的幸福突然剝奪掉,這讓人如何忍受?
江昕娜不能想,夏夏醒來後會是怎樣的神情,會入失去雯雯那般瘋狂的心疼,還是會明白她不能倒下,堅強的站起來,重新振作,又或者是最壞的結果,她不願意醒過來麵對這殘忍的真相,選擇一直這樣沉睡下去,直到迎接來她的死亡為止。
那天後,雯雯突然就如是患上了自閉症的孩子,不再開口說話,變得害怕周圍的一切,緊緊的纏著歐陽軒,無論到哪裏她都跟著歐陽軒,隻是無論如何誘哄,她都不在開口說話,整個人就如失去了靈魂,呆呆傻傻不知所謂,別人和她說話的時候,她也好像都聽不見,不會給出任何反應,隻有安少陽偶爾勸她吃東西時,她會聽從一兩次,但五次中隻有一兩次是成功的。
權霂離的離開,對夏夏和雯雯而言,就是失去了生命中的肋骨一般。
病床上的夏夏,睫毛微微顫抖,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江昕娜緊張的看著夏夏,看著她睜開眼睛時的迷茫,好似忘記了發生過什麼事情,但隨後又記起了所有的事情,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絕望。
“夏夏,感覺怎麼樣,餓了嗎?”江昕娜關切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圍攏上前,關心的看著夏夏。
夏夏隻是睜著眼睛,眼神在周圍的人中掃視一圈,沒有看到權霂離的身影時,眼神更是灰暗了。
“我做了個夢,夢裏所有人都說離死了,這是假的對吧?”夏夏的話音很輕,輕到一陣風就可以吹散,她仿佛在自言自語的自我安慰,又仿佛是真的在詢問,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恍惚惚。
江昕娜一時語塞,不知是否該把真相告訴夏夏,要她再一次去接受這個事實,然而還沒等人回答,夏夏就掙紮著從病床上下來了。
“夏夏你要去哪裏?”江昕娜急忙扶住夏夏不算穩的身子。
夏夏卻是躲開了伸過來的手,那雙衝帶著淚意,帶著絕望的眼神中,劃過無數的失望,看著在場的人。“你們都覺得他死了對不對,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
“你找不到的!”坐在沙發上的歐陽軒突然大聲說道,看著雯雯那張失去了神采的臉,這時候雯雯最需要的就是母親的安慰,而夏夏再這樣下去,隻會忽視雯雯,所以歐陽軒覺得必須讓夏夏振作起來,雯雯需要母親在身邊。“權家今天準備葬禮,他父母都接受了他死亡的消息,你這樣下去能做什麼?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你再看看雯雯,這是你的女兒,你不要管她了嗎?”
那張傷心的臉上,綻放出了微笑,絕望中帶著失望,就如是開在黃泉道路上的彼岸花,淒美得讓人心傷。
夏夏走到雯雯麵前,將雯雯抱住,看著和權霂離極為相似的臉蛋,伸手溫柔的撫摸著,眼底沉重的傷痛以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都快看不清雯雯的模樣了,但她對著雯雯很溫柔的笑著,那般的愛憐,如同對待愛人。“雯雯,你理解媽媽的吧,你相信爸爸還活著的對嗎?”
雯雯的小手緊緊抓住夏夏的衣袖,能夠看見她骨節處泛白,讓人心生不忍。
撲進夏夏的懷中,雯雯用力的點頭,但她就是不說話,哪怕是麵對她的媽媽,也不曾吐出隻字片語。
“那好,我們去找爸爸。”抱住雯雯的身子,夏夏幫雯雯擦掉眼淚,那淡薄的身影抱著雯雯,一步步的走出了醫院。
林賢治等人,不放心的跟在後麵,他們亦步亦趨的跟著,生怕兩人在發生什麼意外,無論權霂離是否已經死了,林賢治和歐陽軒身為他的兄弟,都不允許夏夏或者雯雯再出事了,這是對兄弟的承諾,若是人已不再,也會盡全力保護住對方的妻女不受到任何傷害。
夏夏的心傷,無人能治愈,但起碼他們要保證夏夏不受到其他的傷害,這樣將來才有臉麵再去見兄弟。
天空已經放晴,仿佛驅散了這些天的陰霾,還大家一個晴朗開闊的空間。
夏夏站在陽光下,覺得陽光十分刺眼,並且照不進她的心裏,心髒位置陣陣生疼,堅強的心髒缺失了一角,找不到東西來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