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念,不管你信不信。那一刀,我是不想追究的。”
我扯了扯嘴角,低著頭不說話。
如果不追究,那我大概也不會在監獄裏麵待上四年。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啟悅工作的?那天在廁所又是怎麼回事?”
我瞥了秦久川一眼,猶豫了一下說到:“沒什麼,那天有點誤會,沒什麼大事。”
“隻是誤會嗎?什麼誤會值得他們針對一個清潔工?”
秦久川的語氣似乎有點生氣,可是這卻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
他為什麼要對我生氣?
而且,他又有什麼資格讓我生氣呢?
“不管他們因為什麼針對我,那都和你沒有關係。我想休息,請你立刻離開好嗎?”
我指著門,低著頭沒有看秦久川。
秦久川站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不過他似乎在外麵和小四談了很久,等小四進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
我忍不住問到:“秦久川和你說了什麼,你告訴他小六來找我的事情了嗎?”
小四搖頭,說到:“沒說,如果說了這件事,他和小七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加糟糕。”
“不過,我倒是很疑惑,為什麼你沒有告訴他,小六找人來騷擾威脅你?”
我咳嗽了兩聲,啞著嗓子說到:“我隻是不想在牽扯到他和秦小七之間去,你也說了,一旦他知道對我動手的是小六的人,那肯定會掀起風浪。”
小四低頭無奈地笑了笑,忽然說到:“其實這兩年,小七和老大的關係,很不好,甚至有幾次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我有些意外,但是卻並不好奇為什麼會這樣。
小七當初是秦久川死活要娶的人,我還以為他有多愛她呢。
現在看來,男人就是男人,薄情寡義而已。
“你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小四看著我,欲言又止,很希望我追問下去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說到:“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隻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生活。”
小四沒再開口,隻是叮囑我好好休息。
過了兩天,小四告訴我他幫我另外找了一份工作,隻是不知道我願不願意去做。
“是什麼工作?”
“保姆。有個客戶買了一套別墅,但是他們家人都在國外工作,隻有一個上高中的孩子待在家裏,所以現在需要找一個保姆。”
“活其實不累,那孩子每天都要上學,你隻需要打掃別墅,然後準備早晚餐就行了。”
我猶豫了一下,問到:“你沒有告訴客戶我的身份吧?如果知道我坐過牢的話……”
小四笑了笑,解釋道:“你別擔心這個。說是客戶,其實是我的一個朋友。他不在乎這個,他以前其實因為一些緣故,也進去過局子。”
“這份工作輕鬆,而且工資很好,你還可以直接住在別墅裏,當然,我推薦你這份工作,還有一個原因。”
“那棟別墅,是我那個朋友四年前從法院拍賣會上買的……”
小四還沒說完,我便忍不住問到:“你說的是蘇宅?”
當初父親出事,我們家的房子就被法院封了,之後應該是拍賣了,就和啟悅酒店的這塊地一樣。
小四點了點頭,“我覺得那個地方對你來說意義特殊,所以你會答應嗎?”
我本來是猶豫的,我畢竟臉上有傷,怕嚇到那家的孩子。
但是一想到那是蘇宅,我便答應了下來。
“行,那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我接你過去。”
我點了點頭,當天就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完東西之後,我一個人去了南樹灣墓園。
入獄四年,每年父母的忌日和清明我都沒法來看望他們,也真是不孝極了。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我買了母親最喜歡的白玫瑰,可是當我走到墓碑前,卻發現墓碑已經換掉了。
而且墓碑前,還擺著母親最愛的白玫瑰。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誰留下的。
母親去世早,也沒什麼親人,所以以前忌日都是我和父親來,和秦久川結婚之前,秦久川也跟著我來過一次。
就連我父親的好友孫律師,即使記得我母親忌日,卻也不知道我母親喜歡白玫瑰啊。
我在墓前跪了下來,將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我當年將父親的骨灰匆匆放在這裏,卻連一塊父母合葬的墓碑都沒來得及換,自己便出了事。
可是現在的這塊墓碑,上麵卻寫著父親和母親的名字,而且看著墓碑表麵的痕跡,這塊墓碑換上,也有兩三年了。
我疑惑地看著墓碑,然後伸出手將原來就放在這裏的拿一束白玫瑰挪開,墓碑上被遮擋住的立碑人名字便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