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俞舟呆愣了片刻,嘴唇一張一翕好幾迭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他,“你覺得,我是因為不知足,才跟你說離婚的嗎?宋澤遠,我跟了你七年了,你就這麼想我?”
“我”宋澤遠你一時語塞,頓時有一種無力感,這些天他所做的努力,到底還是白費了。
他整個人肩膀都垮了,像是一個被撤了支架的布娃娃,連聲音都低了許多,“我和祁蘊書什麼都沒有,我是被算計了,你要是嫌我媽說話難聽,我就帶著你搬出去。俞舟,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跟我鬧到離婚收場?”
“你這幾天多陪了陪我,她都這樣了,你要是帶著我搬出去,她不得吃了我啊?”溫俞舟自嘲的笑笑,垂下頭去,“你還是不懂,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你媽,更不是祁蘊書!我想和你談的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你明白嗎?”
宋澤遠聽他這麼說就更加生氣,“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懂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我一心一意地對你好,你還要我怎麼樣!”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在意的是什麼!”溫俞舟也不由得攥著被角,聲音也驀地拔高了一大截,“這些年有多少次我想找你你不接我電話,多少次我在家等你等到天亮你都不回來,你想過這些嗎?!”
宋澤遠看著溫俞舟,突然就說不出話來,溫俞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眶紅了一圈。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一開口就是濃重的哭腔,“我懷綿綿的時候,醫生跟我說他有病,不能生下來,我一個人在醫院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最後是我簽了手術同意書,我一個人做了手術,宋澤遠,我那個時候有多孤獨、多絕望,你想過嗎!”
“還有那一次,我眼看著你和別人去酒店,那個Omega的臉都要貼到你心口了,可你呢?你跟我說了什麼?你說那是你正常的應酬,你還怪我不懂事、不理解你。宋澤遠,我已經竭我所能給了你最大的理解了,那你呢?”
溫俞舟說著,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啪嗒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抹了抹眼睛,“算了,不說了,我累了。”
他低下了頭去,宋澤遠看著他紅紅的鼻尖,想去哄一哄他,可往前湊了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溫俞舟心裏怕是早就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抹過不提的。
於是他隻是把所有的甜言蜜語都咽了回去,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那碗涼了一半的雞湯,沉默著起身離開了。
他關門的動作還是很輕,生怕吵到了溫俞舟似的,可他的背影卻是藏不住的落寞。
離開臥室之後,他背靠著房門長長鬆了一口氣——剛才在溫俞舟麵前,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有一種快要窒息的錯覺。就好像是溫俞舟把他這些年的委屈和不滿都衝著他宣泄了出來,一股腦兒地扔到了他的頭上,如同黑雲壓城一樣的沉重。
他緩了緩自己的情緒,這才往樓下走,結果站在樓梯上就看見客廳裏有一個他最不想見的人,祁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