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都是可憐人,夏老太太反複地說著這句話。
祖孫兩個說了一會話,誰都沒有把話說破。有些事情即便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誰也不會說出來。
田天賜並不是田大寶的。
嶽紅被哄進田家,田老頭和田王氏用了齷齪的手段讓嶽紅和田大寶圓了房。他們急著要抱孫子,而且也怕到了手的媳婦再跑了,所以要把生米給煮成熟飯。
不過,也就隻有那麼一次。
嶽紅深以為恥,之後就不住地跟田家人周旋,再也沒讓田大寶真正地要到她的身子。
不過嶽紅知道,她這輩子是離不開田大寶的。
和錢家大郎的事,並不是她計劃的,但事情卻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錢家大郎雖然長的醜,也不大會說話,但卻總是真真切切地在她身邊,關心她,幫助她。
對於嶽紅來說,錢家大郎是這樣的可靠。錢家大郎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座山,她背後的能夠讓她永遠依靠的山。
嶽紅想要孩子,她當然不會跟田大寶生孩子。可她也不能,不敢跟別的男人生孩子。她不懼怕田家的人,但她怕過不了夏家的那道關。
意外地卻又是水到渠成地跟錢家大郎有了孩子,嶽紅一開始並不是不害怕的。她也曾經想到過要悄悄地打掉這個孩子。不過她懷了身孕的事情被錢家大郎知道的。
錢家大郎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如果有什麼可怕的後果,他會全部承擔,不會讓人傷害她們母子。
做母親的欲望還有錢家大郎的這番情義最終讓嶽紅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就刻意地讓孩子親近夏老太太。隻要夏家的人承認了這個孩子,那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就算是夏至要厭棄她,但這孩子身上還流著錢家的血脈。夏至應該不會那麼狠心絕情的。
嶽紅快手快腳地在臨時搭建的廚房裏洗刷著碗碟,她的胸中充滿了喜悅。
夏至已經接受了她和錢家大郎的孩子,她再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這輩子,她知足了。
夏至在屋子裏也在想著嶽紅、錢家大郎和田天賜。夏至覺得,嶽紅應該是故意跟錢家大郎生孩子的。
嶽紅這樣的女人肯定不甘心跟田大寶生兒育女。嶽紅也不敢隨便跟哪個男人有瓜葛。
可對方是錢家大郎,這各方麵的關係和糾葛就多了。
不得不說,嶽紅這樣的選擇是做對了。如果田天賜的父親不是錢家大郎,嶽紅和她兒子的將來可就很難說了。
夏至也知道嶽紅為什麼會讓田天賜親近夏老太太。田帶娣今天幾乎跟她把事情給說開了。
到了傍晚,趁著天涼快的時候,夏至也坐到戲台下看戲。有那麼一會,她眼角的餘光就看到錢大郎和嶽紅。
這兩人一站一坐,離的很遠。
嶽紅似乎並沒有看錢家大郎,但那隻是似乎。錢家大郎的目光卻總是似乎無意地落在嶽紅的身上。
就在那麼一個瞬間,夏至突然就知道了。
這兩個人,竟然是相愛的。
轉天,等田帶娣又過來的時候,夏至就將一個金項圈給了她。
“給田田的,他今天沒來,二姨你有空替我捎過去。”夏至跟田帶娣說。
這個金項圈的錢二郎和張霞的兒子也有一個,那也是夏至送的。
夏至一次打了不少這樣的金項圈,都是留著給這些近親們的小娃的。
田帶娣就意識到了什麼。她接金項圈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如果說昨天夏至算是接受了田天賜的存在,那麼今天這隻金項圈可就意味著夏至還接受了田天賜真實的身份。
夏至肯送這樣的禮物,那麼以後肯定就會維護田天賜。
“十六,二姨就知道,你是心腸最好的孩子。”田帶娣紅著眼圈跟夏至說。
夏至暗中歎息,她問田帶娣:“我大郎哥真不打算定媳婦了?”
“是。別看他平時不吱聲不言語的。家裏頭最有主意的是他。”田帶娣歎著氣說。
夏至就頓了頓,然後才說:“二姨,你要是有啥想法,你就跟我說。或許,我能勸勸……”
“別,不用。”田帶娣忙就擺手,“十六,算了,就這樣吧。你大郎哥的心思,我問他了,他說過的樂嗬,他不苦就行了。就這樣吧,也都不容易,都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