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田氏更加不滿。“蘭子是啥千金大小姐,還學寫字!是不是你攛掇的?……不是你攛掇的,也是你給慣出來的。”
夏橋和孫蘭兒的感情非常好。小夫妻倆都是靦腆的人,平時在人前都會保持些距離。不過那言談舉止和眉眼之間的情意卻依舊是瞞不了人了。
夏橋教孫蘭兒認字、寫字,這就難免要耳鬢廝~磨。說實話,田氏每次看到了心裏都會有那麵一點她自己絕對不肯承認的酸。夏橋和孫蘭兒都是性子柔和的人,田氏說了幾次,孫蘭兒都答應的好好的,可夏橋在這件事上卻特別的堅持。
一旦大兒子真的堅持什麼事,田氏也不能太強著來。
田氏那麼抱怨著,夏至左耳朵聽進去,右耳朵就冒出來了。她根本就沒在意。至於田氏把什麼不順心的事都推到她的身上,認為她是一切的源頭,夏至對此接受的很泰然。
田氏這麼想,在夏橋和孫蘭兒那兒就會有些緩衝,不至於雙方真的特別尖銳的衝突起來。
為了夏橋和孫蘭兒,為了家庭的和睦,她就背了這個鍋也無妨。反正田氏對她也隻能抱怨抱怨,又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月牙兒的婚期幾乎是轉眼就到了。
夏至打發了人和車到大興莊,將夏家一大家子連同幾家近親都接了來。
這次來的人多,寧華堂都顯得有些擁擠了,不過也越發的熱鬧、喜慶。
月牙兒在出嫁之前來到寧華堂,大家都給月牙兒道喜。月牙兒的臉紅紅的。雖然說嫁給劉奉采很大程度上是出於九姑太太的安排,但是月牙兒對劉奉采本人還是有些好感的。
而夏至覺得劉奉采性子溫和,跟月牙兒的屬性也比較相合。
“……就是往後你們姐倆就離的遠了……”大家在一塊閑聊的時候,孫秀兒就說了這麼一句。
劉舉人家並不在府城。
“劉先生說了,要在府城置辦個宅子,以後就和九姑住在府城了。九姑說到時候帶我一起回府城住。”
劉先生和九姑太太成親之後住在府城,家裏那邊自然有劉家大公子夫婦兩人掌管,那麼他們身邊帶個兒子和媳婦服侍照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這兩天定下來的?”夏至欣喜地問道。
月牙兒就點頭:“劉先生的宅子已經看的差不多了,昨天下晌才說,說是給九姑一個驚喜。其實不用劉先生另外買宅子,九姑在這就有陪嫁的宅院,也夠住的……”
眾人都暗暗點頭。月牙兒這般說話的語氣,是從心往外都跟九姑是一體了。
月牙兒的將來是不用擔心的了。對於別的姑娘來說最棘手的婆媳問題到了月牙兒這是完全不會有的。
用夏老太太的話來說,月牙兒應該天生是個好命的姑娘。至於小時候被賣的那一次,應該是把月牙兒這輩子的壞運氣都給消耗完了。月牙兒熬了過來,這輩子剩下就都是福氣了。
月牙兒的親事辦的非常體麵,這邊去喝喜酒的親友就整整地坐了十幾輛馬車。
這一天的喜酒熱鬧那自是不用說了。大家當天下晌回轉,進了府城才各自散去。其中夏大姑一家就跟來了寧華堂,田來寶的母親田福榮也跟了來。
田福榮在酒席上就跟夏至提了一句,說有事要跟夏至商量。回到你寧華堂,夏至就請田福榮到上房坐下喝茶說話。
“你前些天讓大家夥幫忙給那位周娜姑娘尋婆家,現在可尋著了沒有?”田福榮就問夏至。
“尋了幾家,都不大合適。”夏至就說。
田福榮的臉上就露出喜色:“那我說的這一家肯定合適。”
原來田福榮是要幫著夏至給周娜說親。田福榮快人快語,很快就將情況說明白了。
她介紹的這戶人家就在府城的西市街上,夏大姑一家也是認識的,不過因為離的有些遠,可能不太熟悉。
這戶人家是做綢緞生意的,家裏開著個三間的門麵,後麵是四進到底的一所宅院,比夏大姑家住的要寬敞多了。總之算得上是府城小生意人中的中等偏上。
這戶人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小兒子都成親了,剩下這個二兒子原先說了一門親,不過未婚妻沒過門就病死了,所以婚事就耽擱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