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啦。”夏老太太笑著回答。
“十六和李夏的孩子,那得管我叫姥爺吧。”小黑魚兒算了算,又跟夏老太太說道。
“還是叔姥爺。”小樹兒搶答,“老叔,得等你以後自己的閨女生了孩子,你才能當姥爺。”
這話沒什麼不對,可小黑魚兒卻立刻就撲了過去,叔侄兩個撕打在了一塊。
“哎呦,咋打起來了?!”夏老太太又氣又笑。
小黑魚兒和小樹兒不是真打,兩人滾做一團,很快就被夏老太太給分開了。
“十六,等你生了孩子,得管我叫姥爺。我給他打金項圈,金鎖……”
夏至一開始還有些囧然,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經恢複了常態。
“老叔,這都好商量,你先準備好金子吧。”
眾人都笑。
她們在上房說的熱鬧。夏二嬸這個時候也蹩進西廂房,正在跟夏三嬸嘮嗑。
“看那歡喜的,好像肚子裏的是個金蛋。咱都生了好幾個了,也沒這樣過啊。這還啥事都沒有呢,就學人家城裏大戶人家的派頭,給郎中那老些錢,還給東西……”
說到這,夏二嬸就發覺夏三嬸的情緒太平靜了,所以她就頓住了,然後更直接地說起夏三嬸來了。
“遠的咱都不說,就說你懷的這一胎,也沒這樣吧,跟大橋媳婦這個差遠了。你說上房他爺是不是偏心眼……一個新媳婦的事,還讓她叔公公給她套車又接又送的,都成她的小廝兒了……”
“我沒覺得啥。”夏三嬸實話實說,“咱那個時候跟這個時候不一樣,不能比。”
“那我說現在呢!”夏二嬸急道。
“那現在……人家蘭子懷的是第一胎,再說了,那是重孫子,要擱咱,咱也得樂。給蘭子接送郎中啥的,那咱一家人,他三叔也是替他們樂。跑跑腿咋啦,我們不覺得低氣,都是一家人,遇這事了,誰能幹啥就幹點兒啥唄,我們沒挑兒。”
“你……”夏二嬸覺得跟夏三嬸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她對夏三嬸還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就是麵團脾氣,你說你咋就沒點兒囊氣呢……”
夏三嬸的脾氣是柔順,可被夏二嬸這麼說了,她也不能不動氣。可即便是動了氣,夏三嬸卻是不會吵架拌嘴的,隻能生悶氣。
這個時候,臘月就掀門簾從外麵走了進來。因為帶著氣,臘月的動靜就有些大。
“二伯娘,我娘要不是脾氣好,就得跟你打起來。你說的都是啥話,就知道欺負我娘老實。你不就是看大家夥對我蘭子姐好了,你心裏氣不過。你氣不過,你樂意鬧你就鬧去,你攛掇我娘幹啥。我娘才不給你當槍使……”
夏二嬸就被臘月的話給刺痛了:“你這孩子,說話咋這難聽。”
“嫌我說話難聽,你就別打歪主意。我說的都是實話。”臘月一點兒也不怯。
“哎,哎……”夏二嬸就看夏三嬸,意思讓她管教臘月。
“臘月……”夏三嬸就叫了一聲,意思是讓臘月別說了。不管怎樣,夏二嬸都是長輩。
臘月卻越發的來氣了,不過她的氣並不是衝著夏三嬸,而是都衝著夏二嬸。
“二嬸,你還有臉說我爺偏心別人。你咋不想想,我爺給你們收拾了多少回爛攤子,給你們花了多少冤枉錢。誰都能說我爺偏心,就你們這股不應該說。你趕緊走,你再把我娘氣個好歹的。我娘有點兒啥事,你吃不了兜著走……”
臘月往外攆夏二嬸。
“你說你這孩子,你是隨誰,你咋一點兒都不像你爹娘老實厚道……”夏二嬸一邊往外走一邊還說。
“你也知道我爹我娘老實厚道啊。他們沒少吃你的虧。我不樂意吃你的虧,我不稀罕你說我老實厚道……”
臘月把夏二嬸給攆到門外,然後砰地一聲關了門。
她們到後來爭吵的聲音高起來,上房裏夏至、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都聽見了。
“這臘月……”夏老太太說著就看夏老爺子的臉色。
“嘿,臘月罵的好。”夏老爺子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