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我奶都挺好,讓我帶他們問夫人和山長大人好……”夏至笑著說。
“勞兩位老人家動問。”田夫人笑眯眯的,她讓夏至坐下說話,然後似乎才突然想到了何冰兒,“冰兒回來了,你們見見。”
何冰兒早已經站起身,聞言就向夏至福了一福。
夏至這個時候才仔細打量何冰兒。
幾年的時光,何冰兒似乎長高了一些,人還是楚楚可憐的樣子,隻是更加瘦弱,尤其是在寬大的素服映襯下,正是完全合了弱不禁風、楚楚動人這八個字。
夏至心中微動。
現在的何冰兒比起當年的少女何冰兒,眼角眉梢添了些許淡淡的愁苦,卻有著少婦特有的迷人風韻,似乎比當年更加動人了。
何冰兒也在打量夏至。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驚訝,還有一絲更加無法掩飾的妒意。
當年小姑娘的夏至已經嬌俏可人,如今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夏至卻是豔光逼人,簡直讓她無法直視了。
“夏至姑娘,這些年過的一定很好。”何冰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然後她似乎才發覺這句話不大合宜,而且語氣中的酸意似乎有些明顯。何冰兒忙笑了笑,“我是說,夏至姑娘更加美貌了。”
“冰兒……哦,應該是年夫人,年夫人太客氣了。我不過是個鄉下丫頭,粗糙的很,當不得什麼美貌這樣的字眼。我寧願年夫人說我長高了,長胖了。”
何冰兒嫁的是年尚書的兒子。還是因為這個姓比較的稀罕,夏至才記住的。
何冰兒的臉色就變了兩變。她飛快地掃了夏至一眼,心中疑心夏至故意用這樣的稱呼來刺激她。
其實她是真的誤會了夏至。
何冰兒又不是姑娘家,她已經嫁做人婦,雖然是死了丈夫,但在她沒有改嫁之前,大家還是得用夫家的姓來稱呼她。
這是常理,如果夏至不這麼稱呼那才不合適。
隻不過這些天田家和李家的人都盡量避免這麼稱呼何冰兒,像田家大老爺、田家大太太、田括還有田夫人等人都是用原來的稱呼,也就是喊何冰兒的名字。
夏至還沒有跟何冰兒熟悉、親密到那種程度,這真不能怪夏至。
“奴家是背時的人。”何冰兒泫然欲泣,仿佛夏至說了什麼特別難以接受的話一般。
旁邊就有個李家的姑娘說了一句:“……哎呀,咱們跟冰兒姐姐都不是外人,我們都依舊叫冰兒姐姐呢……”
這話可以說是提醒夏至。
田夫人就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將何冰兒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這孩子,大過年的,可不許你這樣。”田夫人的語氣中透著寵溺。
何冰兒立刻轉悲為喜:“姨媽教訓的是,是我一時……情不自禁。實在是……”這麼說著,還輕輕地,似乎是無奈地瞟了夏至一眼。
夏至暗自攤手,她對這種眉眼官司最不耐煩了。然後,她就是特意要稱呼何冰兒做年夫人的。那又怎麼樣呢。誰能說她稱呼的不對?
“是我的不是。”因為看到田夫人看了自己一眼,夏至就笑著說道,“冰兒妹妹有孝在身,還坐在這陪著夫人,陪著大家夥說笑,那是冰兒姑娘的一番小心,一番好意……”
何冰兒的臉色又白了。
“還是嫂子明白冰兒姐姐。剛才我還當冰兒姐姐這麼快就忘了尚書府的姐夫了,原來冰兒姐姐是這樣一番苦心。”就有個小姑娘用清脆的聲音說道。
這卻是雪上加霜了。
何冰兒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夏至眼角餘光就看見那個姑娘燦爛地笑了笑,她認得那姑娘,應該是李五娘的嫡親的堂~妹。
田夫人就幹咳了一聲。她不得不如此。要不然接下來還不知道誰會說什麼話呢。
田夫人讓夏至坐,然後就勸慰何冰兒:“……心胸放寬些,這樣不是保養身體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