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中明了,隻是都不肯說破。
田家大太太高高興興的。雖然禍根還在府城,田括和李五娘小夫妻之間也沒有完全和好,但那禍根畢竟不在自家門牆之內了,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個道理了。
田家大太太就說九姑太太的婚事。
“咱們家假閨女,不管啥時候,該有的排場都得有,不能讓人看輕了咱們家的姑娘。”田家大太太讓九姑太太即便是不喜歡也要忍一忍。
夏至就笑著附和:“九姑,你就當給小輩兒們做個榜樣吧。”
她這麼一說,九姑太太就再也說不出反駁的借口來。
田家大太太更加歡喜,說還是夏至勸九姑太太最管用了。
“我也是操辦的順手了。咱們姑太太的事情辦完了,我看咱們也別歇著,緊接著就把鳳凰兒和夏至的親事給辦了。“田家大太太還大包大攬,說到時候都不用田夫人如何操心,她就去給幫忙……“人手、物件,樣樣都是齊全的。”
李夏就笑嗬嗬地起身給田家大太太道謝,說:“還是我舅媽最疼我。”哄的田家大太太又高興了幾分。
“回頭我就跟你~娘說去。”
大家說的高興,田家大太太管家,又坐了一會就被人請走了。李五娘瞅了個空子領著夏至到自己的屋子裏說話。
“你再不回來,我要給你去信的。”李五娘開口就說。
大家夥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夏至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進入狀態。可明明她才是當事人,最應該著急的那個。
李五娘也看出來了,她就說夏至:“你可別不當一回事。我和田括這還是成親了,她恐怕也瞧著田括沒什麼仕途前程,心裏有更好的,要不然……”
“那是不可能的事。”夏至忙就攔住李五娘的話茬,“田括不是那樣的人。再者說了,這還有兩家長輩在呢,能讓她翻了天去。”
被夏至這麼一說,李五娘又委屈了。
“夏至,你是沒在府城裏,你都不知道……”
“你說給我聽聽……”
“婆婆不讓我說給人聽,說丟臉,家醜不可外揚。田括……田括他不承認……”
“我又不是外人。你受了委屈,還不讓你說,這可沒道理。我在這,五娘,你盡管跟我說……”
李五娘遇到的這種情況,還就是得找個合適的人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委屈都說說。
夏至正好就是這個合適的人。
李五娘當下再也沒有猶豫,就如此這般把事情的經過都跟夏至說了。
何冰兒的突然來到,田括變得心神不寧。
半夜時分,何冰兒和田括被發現一起在花園裏,何冰兒的身上還裹著田括的大氅。兩人所在之地,正好是他們小時候最喜歡玩耍的,並經常私下相會的亭子。
大冬天的,兩個人如果沒有私情,怎麼會雙雙在那亭子當中。而且被人發現的時候,何冰兒淚痕未幹,還倚在田括的懷裏,田括則是一臉的憐惜。
田括還將他和何冰兒小時候的玩具都翻出來,不分晝夜地擺動。
至於其他一些瑣事,還有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那就更是數不勝數了。
李五娘一邊說,一邊還落了淚。
“我問田括,他還跟我強辯,說那畢竟是他表妹,說什麼從小一處長大的,現在何冰兒落了難,他長了一顆人心,就不能不管。……可咱們不管了嗎,咱們留她在家裏,養著她,護著她,他是還覺得不夠,要把自己送上去……”
“說的好。”夏至就說。
李五娘反而頓住了話頭。她跟別人訴苦,即便是麵對娘家人的時候,娘家人雖然也安慰她,但從來沒有人像夏至這般的。
“夏至,你不覺得我……小心眼,小題大做……”
“當然不覺得。我看你是太斯文了,要是我,隻怕就抓到何冰兒的臉上去了。”夏至理所當然地說。
李五娘都快笑了。“我也沒忍住,我當麵去罵了何冰兒。”
“罵的好。”夏至就說。
“可惜讓田括給知道了,還說了我一頓,說我不講道理……”
田括還是當著何冰兒以及眾人的麵這般數落李五娘的。李五娘本來一肚子的委屈,又被田括這樣當著眾人給了沒臉,一氣之下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