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讓人太發愁了。
夏大姑這半輩子並沒有遇到什麼大事,但一般為人處世的道理,還有這個世界隱形的規則她都知道。
這個世道,壞人做壞事或許一時沒什麼報應,有可能人家最後還能過的挺好。但是人一旦蠢了,看不出眉眼高低來,那惡果卻是如影隨形的。
夏大姑擔心珍珠以後離了她眼前會吃大虧。
“你還有理了。還不快去!”夏大姑急了。
珍珠看夏大姑真的急了,心裏也不是不怕的,那邊早有伺候的小丫頭過來,珍珠就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孫秀芝要親自給珍珠端洗臉盆,夏大姑板著臉攔住了她。
“別管她,越慣越不像話了。你受了委屈,過來跟著娘坐,陪著你十六妹子說說話。”
夏大姑又讓人端了臉盆進來,親自幫著孫秀芝洗了,又重新梳了頭,勻了臉。
一邊做著這些,夏大姑就跟夏至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順帶著還把孫秀芝給安撫好了。
不用夏大姑說,隻看夏大姑這般做派,夏至就知道,這次是珍珠的不是,而且還不是小不是。
說到底卻是簡單。
孫秀芝懷了身孕,總要比平時貴重些。珍珠看著眼氣,今天是因為一件小事,珍珠發作起來,還推了孫秀芝一把。
孫秀芝當時就喊肚子疼。
這把夏大姑給嚇壞了,當時就數落了珍珠。珍珠不服氣,就鬧了起來。
夏至注意到,夏大姑雖然最善各種安撫孫秀芝,說珍珠的不是,但卻並沒有給孫秀芝請郎中,話裏話外還囑咐孫秀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意思是不要將這件事讓郭姑父和長生知道。
不論是誰,這人心總是偏的。
“這大過年的,我都忙忘了,秀芝姐的身子幾個月了?”夏至就問了一句。
孫秀芝忙就答了。
夏至隨即就問平常看的是哪個郎中,來看過幾回了。
“秀芝身子還行,並沒請過郎中。”夏大姑就說。
即便是在府城,即便如夏大姑和孫秀芝家這樣過的不錯的人家,但小門小戶的,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沒什麼事也是不請郎中的。
夏大姑生養過一兒一女,這樣的經驗就足夠照應孫秀芝的了。
夏至就說了孫蘭兒的事,還提到田家和李家。
夏大姑一點就透,如果夏至隻說李家和田家,她還能說自家不能跟這兩家相比。但夏至說了孫蘭兒的例子,夏大姑就沒法開口。
“也該給我秀芝姐請個郎中,往後隔一陣子請一回。”夏至就說。
孫秀芝暗暗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夏大姑看了一眼夏至,最後還是點了頭。
西市街上就有不錯的郎中,被請來給孫秀芝看了,確實沒什麼大礙的,不過郎中也委婉地提了一句。
新媳婦,第一胎,意思讓孫秀芝不要太緊張,尤其不要憋了氣在肚子裏。
這郎中自然是夏大姑找長生去請來的。
等送走了郎中,夏大姑就深深地看了孫秀芝一眼,然後讓長生陪著孫秀芝去先去歇歇。
長生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因為夏大姑讓她去請郎中的時候說的明白,是學著李家和田家,還有孫蘭兒的例子,沒事也請郎中來看看。
那畢竟是她中意的兒媳婦,還有金貴的小孫孫啊。
長生因此非常高興,顯然還對夏大姑連同夏至都懷了滿懷的感激之情。
看著長生跟孫秀芝的背影,夏大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珍珠這會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裏悶著。
夏大姑也沒叫珍珠,就關上門跟夏至說起了體己話。
“大姑跟你有啥說啥,沒啥好瞞的……”
珍珠固然有不是,但孫秀芝也不是省油的燈。有這樣精明的婆婆在,孫秀芝還不敢給珍珠虧吃,但暗地裏卻沒少給珍珠上眼藥。
“自己的閨女不爭氣,我也沒啥好說的。”夏大姑無奈地道。
至於今天的事,當然還是珍珠不對在先。可如果孫秀芝完全忍耐,那珍珠也不會動手推孫秀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