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經過休整繼續上路。

白若輕要求留下來運送同伴的屍首,受傷的眾人也留下,夜煌輕便出發,除了楚焰僅帶了十人啟程。

白引歌圍著夜煌上下左右飛了一圈,確認他沒有受傷,這才安心的回到他的手心。

“有話想說,是嗎?”

車廂內隻有他們,夜煌循例一問,白引歌點頭應下。

在膝蓋上,以及對麵的座椅上攤開好幾本書,夜煌順了順她的毛,讓她去選字。

白引歌驚魂甫定,一想到自己今日沒有正好遇到那個男人,想著中午來找夜煌說事,他們今天接下來會怎麼樣真不好說。

她相信夜煌能應付,但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每每想到夜煌在自己鞭長莫及的地方,她就後悔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九弛,來到他身邊。

如今被脅迫,想走,難了。

“今日進宮看了太上皇,被催眠。”

“遇到一個怪人,端親王一夥,卻是幫外祖父製造假屍體的人。”

“他透露了一個驚天消息,說……”

前兩個消息,白引歌毫無猶豫的捅給夜煌。

第三條消息,她卻說到一半停住,歪著鸚鵡腦袋定定的看著夜煌,欲說還休。

“怎麼了?欲言又止,這可不像你。”

白引歌性子直,藏不住事和話,基本上有什麼說什麼。

夜煌和她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一起經曆了很多事,對她很了解。

“有點嚴重,心理準備。”

白引歌還是沒說,先給夜煌打預防針。

這下夜煌真的開始擔心了,他用食指的指腹在鸚鵡下巴上輕摸了摸,故作輕鬆,“沒事,天塌了為夫給你頂著,你有什麼盡管說。”

“就……他說,你父皇可能……是個假人。”

短短的幾個字,白引歌啄一下停一下,特別的謹慎和小心翼翼。

斷斷續續的字在夜煌的心底滾了一圈,他猛地瞳孔一震,上半身的肌肉繃緊——

“證據?”

這消息如同一個晴天驚雷,夜煌被迫接受,心底卻很抵觸,不認同。

白引歌這謊話說的很心虛。

她不能告訴夜煌他是假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讓他提防大順帝,想了半天,也隻有這樣的煙霧彈才能警醒他了。

不管是不是,夜煌聽說了總會留個心眼。

要證據是吧,行!

白引歌早就想好了解釋之言,她回頭特別認真的啄了一句話,“你還記得你父皇非要弄死咱們孩子嗎?你父皇原來對你百依百順,你做任何事他都依你,為何此事不留餘地?”

這也是她才想到的,若非那個男人提醒,她也想不透其中的關鍵。

夜煌狹長的鳳眸微眯,黑沉的如同墨硯沾了水般深不見底。

他在回憶,並且不由的在心底認可白引歌的懷疑。

若沒有這次的刺殺,他或許會反駁,如今喉嚨口像是卡了一團魚刺,讓他發不出聲。

假父皇要置他於死地,合情合理!

他不敢做的太明顯,是在忌憚什麼……會是什麼?

也許是怕一下做的太過分引人懷疑,畢竟過去二十幾年的偏愛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心底有了想法,夜煌摸摸白引歌的頭,清了清嗓子道,“辛苦娘子打探消息了,你自己身體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