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為貴妃掖好被角,大順帝看了眼乳娘懷中的煊兒,讓她抱著孩子暫避屏風後。
夜煌進門腳步匆匆,神色凝重。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大順帝在貴妃的床邊坐下,不悅的掃了夜煌一眼,沒讓他起身,“作為太子,就算泰山崩於麵前也不能變臉。”
“你這樣喜形於色,日後上了朝堂麵對文武百官,很容易就被他們給揣摩出心思,這是大忌!”
夜煌半躬著身子,眸色晦暗如深海。
“父皇教訓的是,隻是令兒臣憂心的是煊兒的事,想必父皇年輕時也同兒臣這般疼愛自己的孩子,定能體會兒臣的不安。”
“不安什麼,難道你府裏的人沒知會你,是朕下旨帶走了煊兒?”
無論夜煌怎麼說,大順帝都窩著脾氣快要爆發,語氣有些衝。
貴妃心疼兒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為難的朝他搖搖頭。
大順帝這才讓他平身。
“父皇和母妃想煊兒了,由兒臣一起帶著進宮便是。煊兒還小,外人經手兒臣總歸有些不放心。”
夜煌挺直脊背,凜冽的如同多大暴風雪都壓不垮的鬆柏。
渾身的氣場直逼大順帝的帝王氣場。
就像是一顆被打磨好的尚好玉石,隨時都能將他取而代之。
大順帝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和嚴崧見麵時他說過的話,“你信不信夜煌已經被白引歌迷住了,可以為了她和她的孩子六親不認?”
大順帝不信,想要試探。
“哼,朕不過是要煊兒留在宮中陪你母妃幾個月,等到她平安誕下小皇子,朕自會派人把煊兒送回太子府。”
“這是鴛鴦神醫的新型治療法,能緩解你母妃各種不適。太子是孝子,應當會答應的,對吧?”
方法荒不荒謬,大順帝不管。
隻要貴妃能好好的,要他派人去摘天上的月亮他都可以。
貴妃年紀大了,懷這一胎各種反應都很強烈,前四個月吃不下睡不好,這孕中期了動不動就昏迷不醒,大順帝很怕那一日她就此長睡不醒。
老來得子,還是愛情的結晶,大順帝如何能不重視。
“父皇,鴛鴦是嚴崧帶來的人,他不過是愛而不得太子妃,借故想要我們一家人骨肉分離而已,您一向睿智,您應該看得出來啊!”
夜煌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嚴崧曾經陰謀弑父,這樣的人不可信。
他的父皇生性多疑,這次到底是被嚴崧灌了什麼迷魂湯?
“朕不管她是誰引薦的人,她有真本事,你媳婦治不了的疑難雜症,她幾根銀針就能治,朕現在更信任她!”
“太子,朕說句不好聽的,現在隻是要你兒子在宮中小住幾個月,你就各種推諉,朕對你很失望。”
“難道你的母妃和你小皇弟的安危,你一點都不在乎?”
覺著夜煌不懂事,不該就這樣貿貿然求見。
頓了頓,大順帝陰鷙的盯著他,森冷道,“朕不怕告訴你,若有朝一日需要你的兒子或者你妻子的骨血來救你母妃,朕會毫不猶豫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