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引歌不信,所以她哭過之後立即吩咐楚焰啟程回京城。

她一路上都在強作鎮定。

按時吃喝,按時休息,就像個沒事人。

可一人獨處的時候,她會把吃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她的胃持續痙攣,根本留不下任何的東西。

楚焰聽下人報告她情況不佳,一日三餐後都會暈車嘔吐,心急火燎的詢問她的情況。

“我沒事,就是暈車而已。”

白引歌虛弱的笑著解釋,楚焰讓她沒人時進入實驗室,這樣就能減少旅途的不適。

她卻搖頭拒絕,“馬車載人和不載人是不一樣的,會顛簸的更厲害,我真的還好,因為我相信你們家殿下會挺過去!”

進了實驗室暈車這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就沒辦法用了,她舍不得。

楚焰沒辦法,隻能盡可能在休息室給她弄些清淡的東西,讓她多少補充體力。

三天行程滿打滿算。

白引歌每日會按時召來乳娘喂煊兒。

每次看到孩子酷似夜煌的臉,她都會看出神好一會兒,自己抱著的時候也會發呆。

歡兒擔憂的站在一旁,每次想叫她安慰她,話語滾到嘴邊又被她艱澀的吞回了肚子裏。

她在說什麼,她家娘娘壓根就聽不見。

蕭睿一路隨行,沒有跟白引歌一架馬車,因為男女有別。

休息的時候,白引歌都會看他,像是在卑微的期盼著萱萱會突然站出來,告訴她又檢測到夜煌的生命能量波動了。

陰鬱的氣場籠罩著知情人的頭頂,直到抵到京城。

本該花紅酒綠的熱鬧大街,行人稀少,沿街的鋪麵個個都半開著門,門口都掛著白色的燈籠。

白引歌的心看的驀地一沉。

她不停的在心底安慰自己,不會的,白引歌,陣勢這麼大可能是大順帝挺不住掛了,絕不會是夜煌的噩耗。

可偏天不遂人願,有人在經過馬車時議論,“咱們皇帝也是夠偏愛太子的,都還沒登基就按國喪處理他的後事,真的太誇張了。”

“對啊,我聽說太子是行刺自己親爹失敗,逃跑的路程中反抗羽林軍被拿下的。真是奇怪,都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楚焰騎在馬上,聽到這話,他臉色冷的能將溫水瞬間凍結成冰。

“胡說八道什麼,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人能退九弛大軍,他怎麼可能死在區區羽林軍手下!”

“太子殿下不會死,絕不會,你們再胡說八道我殺了你們!”

他目眥欲裂,情緒激動以至於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

兩個路人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鵪鶉,一臉惶恐的低垂下頭想要掉頭離開。

楚焰還不肯罷休,“站住!你們詛咒太子殿下,豈是這麼容易被饒恕的!我今天要——“

“楚焰,夠了,先回府。”

越靠近京城,白引歌的心跳異常越明顯。

聽到楚焰遷怒議論者,白引歌掩飾著手抖,竭力保持鎮定讓他先辦正事。

楚焰狠狠剜了兩人一眼,將他們的容貌記在了心間。

要是下次再遇上,他會讓他們知道造謠會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

馬車疾馳,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太子府。

一到門口,看到門匾上的白花,楚焰下馬的時候腳下一軟,竟重重的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