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眉心跳了跳，看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蜘蛛精，表情有點不好看。
他冷著臉看向溫顏，“你為什麼要殺了她，你已經是佛門中人，為何動不動就犯殺戒。”
“與為師修行這麼些時日，為師以為你已經不若當初這麼頑劣，現在看來，依舊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頑劣不堪，戾氣太重。”
溫顏平時麵對法海的責問，都是態度良好地認錯，然而今天不知道怎麼，突然和法海頂嘴，“師傅，這個妖精想殺我，我為什麼不能殺她？大家都是妖精，在妖界，講究的就是強者為尊的法則，她想殺我之前，就預料好了兩個結局，殺了我和被我殺，我總不能無緣無故被她殺了吧。”
“強詞奪理。”法海質問，“可是她明明打不過你，你可以不殺她的。”
“打不過我，但是她想殺我的心思確實存在的，我可不是這麼包子的妖精，別人都欺負到臉上了，我還要委屈自己大方原諒她。”
“以德報怨，那對德之人多不公平，別人欺負了你傷害了你，你卻對自己說我是個有道德的人要原諒他，師傅，你就沒聽說過人善被欺嗎？如果你那套管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麼多怨氣了。”
沒有這麼多怨氣，也不會有他們這些宿主的存在。
“在我們妖界，可沒有這個說法，你要是這麼做了，別的妖精隻會覺得你是個傻子，根本不會感動和受感化。”
“我們妖精就是這樣，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說的感化是什麼東西，我們推崇的是火化。”
法海氣得發抖，這是法海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弟子的真實想法，和自己，和佛家思想有這麼大的出入。
難道以前的乖巧都是裝的。
今天溫顏的一番話簡直是刷新了法海的三觀。
佛家就是講究以德報怨的，不能憤怒，不能犯貪嗔癡恨。
就算被傷害了，也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沒有感化對方。
佛祖割肉喂鷹，方感悟大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要無限的付出，要舍己為人。
“你跟為師走，此事以後再說。”法海有些無力的說道，罷了，反正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悉心教導這個徒弟，讓她的觀念扭轉過來。
溫顏卻後退一步，搖搖頭：“師傅，我不會跟你走的。”
法海擰了擰眉，心裏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
“為什麼？”
“師傅您應該知道，我與佛門無緣，當初之所以會答應跟隨您修行，不過是因為小青欠了您的功德，在這幾個月我已經差不多把這些功德還給您了，我不再欠您什麼。”溫顏認真道，“我與佛家觀念相悖，也並不想成仙，我貪戀著紅塵俗世，如今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並不嫌棄我是個人人喊打的妖精，如此對我而言，這就是我所追求的幸福。”
聽到溫顏這麼說，雲於飛配合地在一邊刷存在感，“是的，法海大師，我深愛著小青姑娘，還請你成全我們。”
法海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的觀念裏，妖精最好的歸宿就是成仙。
他看著兩人：“可是你們……注定不能廝守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