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手機順著耳邊滑落在地上。
我彎下腰去撿電話,可是下蹲有些不方便,腳上突然使不上勁兒,竟然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我總算是摸到了手機,本想站起來的,可是最終還是帶著自暴自棄的情緒繼續癱坐在地上。
手還是有些顫抖,而且手機還拿反了,王敏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而空洞的傳過來。
“董穎,歐總被下套了,被騙了錢,還被杜明殺了一刀。”
我的腦袋好像暈了一下,裏麵就好像是有什麼鋒利的東西在裏麵橫衝直撞似的,讓我有種腦供血不足的眩暈感。
陳媽正在給小蝴蝶喂飯,她聽見我這邊的動靜,立馬跑了過來。她伸著手拉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扶起來。
“陳媽,別!”我把電話遞給她,“請你幫我接一下電話,快!”
我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一種莫大的恐懼感包圍著我,我感覺我就好像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黑洞之中,而且那黑洞似乎馬上就要吞噬了我。
被殺了一刀?歐亞文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若是他死了,那我怎麼辦?
我想要冷靜,可是我根本冷靜不下來。我一邊做著最壞的打算,一邊又覺得是我想太多了,可是我還是選擇了逃避,我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陳媽接過電話,我一直盯著她的表情認真的看,她的瞳孔在某個瞬間放大了,然後又突然收緊,布著皺紋的臉變得十分肅穆。
“好,那麻煩王秘書了。”陳媽一直沒有說話,最後用了這麼一句結尾就把電話掛了。
“什麼情況?”已然是春天了,可是我竟然有一種春寒料峭之感,全身的肌肉,無法自製的抖動著。
“夫人,你先起來。”陳媽說著把我拉起來,然後才說,“你別急,歐總沒事,隻不過出了點小意外,你懷著孕也不方便,要不我給夫人打個電話?”
“不要!”歐亞文的爸媽身體都不好,這種事情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去!你帶著小蝴蝶在家裏。”
“可是夫人……”
“沒事!我是他老婆,這種時候不得不上!”雖然害怕,可是卻不得不直麵真相。
司機早已下班了,於是我打了倆出租就往市醫院趕去。問了護士後,總算在12樓的急診室門口看到了王敏。
她焦灼的在手術前走來走去,而陳姐則在和兩個警察做筆錄。
“怎麼樣了?”我從警察身體的縫隙中伸進去。
陳姐一直不太愛說話,但是做事卻很有一套,她算得上是歐亞文最得力的助手了。此刻,她表情肅穆的瞟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和警察說話。
等了三分鍾左右,警察離開了,陳姐扶著我讓我坐下。
我不坐,有些固執的說,“陳姐,他沒事的吧?”
“性命沒有危險,那一刀刺進了腹部,隻差幾厘米就是心髒,所以你大可放心。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需要做手術,你急也沒用,何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急,歐總自然能吉人自有天相。”陳姐說著語帶同情的看著我,“歐總上午還說你們隻有一周就要舉辦婚禮了,談下這筆大單他就準備休息一段時間了,可是沒想到……”
陳姐說著有些哽咽,王敏也來到我的身邊坐下,她把歐亞文的手機遞給我。“這是歐總的,你拿著吧。”
“對了!杜明!杜明到底對他怎麼了?”一聽到他還活著,我忍了許久的眼淚總算是滾落了出來。不管怎麼說,真的很萬幸。萬幸他還活著,萬幸他沒有離開我。
“杜明這個王八蛋!”王敏氣憤的說,“這塊地皮本來就是假的,所謂的老板也是他找來的黑社會,反正具體的我也搞不清楚,但是我隻知道公司的錢被騙了一大部分,而且歐總還被他用刀捅了一刀。”
“杜明怎麼能這樣呢?”我又一想,把秦蘇推進監獄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來,這種給兄弟插一刀的事情也還真是有他的風格。“那警察是來了解情況的嗎?一定要抓住他,一定!”
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廢物,我明明是歐亞文最親近的人,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就連他受了傷,我也是最後知道是哪一個。
“放心!”陳姐瞪了王敏一眼,讓她少說話。王敏不服氣的坐到椅子的一側,一臉氣憤難過的表情。
三個女人坐在急診室的門口,再也無人說話。突然,一陣緊蹙的腳步聲傳來,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有一個酒駕的男人出了事故被送了進來。他的家屬隨後也來了,坐在走道上各種撕心裂肺的嚎哭著。過了20分鍾,哪個男人就被宣布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