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幾日, 宋希月忽然就不急了。
她每日慢悠悠的喝藥、吃飯、睡覺,閑了還會逗逗糯米和匪匪。偶爾還會到顧舒的院子裏去坐一坐,最重要的是, 她沒再著急著趕路了。
這宅院裏的所有下人都心知肚明這裏有幾位主子, 可誰也不敢多嘴亂說。
宋希月在院子裏教顧小夢讀書寫字, 別提多開心了。
霍斐淵越不出現,她就越要氣他!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 第三日時,宋希月就發現院子裏開始有了動靜,似乎多了很多不認識的侍衛,她問冰夏, 冰下支支吾吾的,隻好去問雲雀,雲雀猶豫了一瞬間,還是說了實話。
雲雀說的很委婉,但大體的意思就是,霍斐淵的確來了, 但又準備走。
邢北和晉南已在漠河開戰,雲家軍須得前往,但是宋希月,得留在這裏。
宋希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他不僅不來看她,如今還打算把她關起來?!?!
她好泄氣,有那麼一瞬間眼睛紅紅的委屈的不行,她真的生氣了!
哄不好的那種!
“他人呢!”宋希月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就要往出衝。
冰夏瞪大了眼,公主一早就知道了?!
霍斐淵此刻並不在宅院,他的確不能再拖準備出發了,宋希月找不到人, 便大聲讓福順出來。
一直苟在暗處的福順像個球一樣的滾了出來:“公、公主……”
“好啊福順,你膽子大了!”
“奴才不敢,奴才誓死效忠公主!”
宋希月哼了一聲:“你效忠的人還挺多的,他人呢?!”
不遠處的夜寧默默向福順遞過去一個同情的眼神,福順抖了抖,在宋希月可怕的眼神中,指了指西邊。
宋希月不知道西邊是哪裏,也很不喜歡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你帶路,去找他。”
“這、這……”
“你剛才不是還說誓死效忠公主嗎?”冰夏道。
福順冷汗直冒:“是、是……”
宋希月還不信了,霍斐淵還能讓她不出門軟禁她,她紅著眼氣勢洶洶的,這次不是找他了,是去算賬!
霍斐淵此刻正在地牢裏,剛剛親手結束了那個劫匪的性命讓他這幾天陰鬱的心情終於泛起了一絲快感。
他擦擦手,走了出來。
“公主,您不能進,主上不在——”
“讓開!”
宋希月真的一路闖到地牢,這些侍衛嚐試去攔可誰也不敢真的動人,畢竟裏頭那位對公主的重視,人人都是看在眼裏的。
霍斐淵剛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那侍衛戛然而止,很快退至一旁,幽暗的地道裏,宋希月腳步一頓,時隔半月,她總算是又見到了他。
沉默。
昏暗的燈光讓宋希月看不清他的臉,但這個身影她一輩子也不會忘,宋希月站在原地,氣呼呼的紅了眼的瞪他。
“公主在鬧什麼?”
霍斐淵也沒有上前,甚至,他的聲音都沒有絲毫的溫度。
宋希月眨了眨眼,眼淚瞬間滾落下來。
她想了很久,想過很多種見麵的場景,卻怎麼也沒想到,是在地道裏,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宋希月不吱聲,就隻是看著他哭。
哭了還覺得自己沒出息,用袖子狠狠擦淚,卻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