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靈堂裏頭起爭執(1 / 2)

這是女孩來這裏後,第一次見除師父以外的陌生人,一時覺得有些心慌,但一想到師父臨來時的那番交代,她就不得不又把腰杆挺直了些,好給人一種他師父的徒弟也是個不好招惹的主的假象。

見過了韓夫人,她才知道,這世上竟有這般溫婉和善的女子,一時便對她生出幾分好感來。

為了不讓其他人把自己當猴看,靈玄道人便應韓夫人的話,帶著徒弟去了客房休息了。

其餘人則被請去了偏廳喝茶,有一部分原本是打算走的,但為了弄清這韓府與靈玄山的關係,就又耐下性子留了下來。

隻是直到黃昏時刻,依舊不見人出來,其他人又無法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所以大多都告辭離開了。

隻餘下很少的一部分,他們大多與韓府有交情在,所以想著明日一早送完葬後再離開,這其中就包括姍姍來遲的北方墓門掌門人陳恩。

他來時,太陽都已經落了山,吊唁之後,他又對著韓子舒母子倆說了好些道歉的話,兩家人感情深厚,所以韓夫人不疑有他,直接把人請進了客房休息去了。

直到夜深,客人們都回房休息了,熱鬧了一天的韓府才漸漸沉寂了下來。

靈堂裏,韓子舒依舊跪在地上,往靈前的火盆裏燃燒紙錢。

韓夫人就坐在離他不遠的一把雕花木椅上,半倚著身子,久久的望著那副盛著韓亦雲生前衣物的大木棺材發呆。

她早已經把眼淚都給哭幹了,唯獨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不肯離去。

她的丈夫,失蹤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如今死後,她竟連他屍首都無緣看到,難道這輩子,她與他,當真就應了靈玄道人的那句話?

“雲哥,我們此生……當真是夫妻緣薄嗎?”

她止不住唇齒間的顫抖,更止不住內心的疼痛與無助,終於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娘!”

韓子舒扔下手裏的紙錢,趕緊奔過去將自己的母親背起,丫鬟們也趕緊跟上,一起往雲柳院跑去。

“快!快去請大夫!”

韓子舒邊跑邊朝著身邊的丫鬟吩咐到,此刻心急如焚的他,隻求母親能早日放下對父親的執念,不要再這般折磨她自己了。

他們這一走,靈堂裏頓時就空了下來,四周一片安靜,隻有那火盆裏的紙錢還在繼續燃燒。

一陣風起,帶動著燃燒過後的紙灰飄往了半空,火光消失後,便落到了靈堂的每個角落,這時,一道與黑夜同色的身影便悄無聲息的潛了進來。

他半蒙著麵,警惕地看了下四周,隨後飛速地靠近那口漆黑發亮的棺材,並把一張帶有黑色符文的紙片貼到了棺材板的下麵,然後迅速離開。

他本以為無人發現,卻不巧竟被靠坐在院裏一顆大樹上看星星的女孩給看了個真真切切。

待他一離開,她就趕緊從樹上遛了下來,一陣風似地跑進靈堂裏,順手就往那棺材底下一摸,“咦,怎麼什麼都沒有哇?我明明看到……”

“你在幹什麼?”

她被突如其來的怒喝聲給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往門外看去。

透著昏黃的燭光,她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哦,是你啊!”

韓子舒走了進來,微微皺著眉頭,質問她:“你不在房間裏麵歇著,到我爹這靈堂裏來做什麼?”

“我……我睡不著,所以……所以來看看。”

女孩沒找到黑衣人留下的證據,所以不好把真相說出來,免得徒增誤會。

“姑娘還真是好雅興,居然有摸人家棺材板的嗜好呀!”

韓子舒本就因父親之死,和母親傷心過度幾次昏厥而心中難過苦悶。

這會兒見到有人竟敢偷偷褻瀆他死去的父親在天之靈,不由得將所有的火氣都激發了出來,作勢就要抓住著蒙麵見不得人的姑娘好生教訓一番。

“啊,你怎麼……怎麼還想動手打女人不成?”

女孩趕緊抱頭躲藏,期間不慎碰倒了一旁的引魂幡,還不小心踩了一腳。

韓子舒一見,這還得了!揮著拳頭就朝她的麵門砸了下去。

望著躲進棺材底下的白衣女子,他不由得愈發惱火,於是便衝她吼道:“你不是靈玄道人的徒弟嗎,怎麼,就這麼給你師父丟臉的啊!”

“我……我是他徒弟沒錯,但我才拜師不過半月,哪裏修得會師父他老人家的那些無上功法啊,我如今連入門的基本功都還沒練紮實呢,求求你了大哥,你就放我一馬吧,好嗎?”

女孩說得懇切,要不是棺材下太矮,不好操作,她隻怕早就給他跪下了。

唉,都怪自己好奇心太重,要是學師父一樣,不去多管閑事,那今天就不會被人堵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