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對了。”韓子舒解釋道:“他們的王上在明王過世五年後,被起義軍擊殺於明山腳下,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太好了,有這樣的昏君在,百姓又怎會有好日子過!”
江淩雪越想越來氣,好在韓子舒開導她,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惡人也早都化為了糞土,為了他們著急上火的,不值得。
江淩雪自然也是聽勸的人,沒多久就散去了這滿心的鬱悶,拉著韓子舒朝明王的屍身行了四個磕頭禮,這才默默地走到一旁,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件出現……
夜幕很快降臨,明王還沒有入棺,江淩雪不懂,可韓子舒卻知道,看來這又是那個大王的主意,連一口薄棺都不曾賜下。
看著一貧如洗的王府,他大概猜出,這一代賢王可能連為自己買棺材的錢都用來接濟了老百姓,所以才久久不能入棺。
地上的婦人也好像哭得透支了眼淚,站在隻是無聲的跪在那裏,雙手顫抖地焚燒著紙錢。
四十多歲的年紀在這個時代裏已經算不上中年,但她溫婉的氣質卻無時無刻不在書寫著她的高貴與獨立。
“夫君,你這樣的一生可當真值得?”婦人突然開口,眉眼間全都是揮之不去地悲傷與哀痛。
“我們為了能全心全意地幫助苦難的百姓,為了不受大王威脅,我們這一生不惜舍去孕育子嗣,最終還是落得個陰陽相隔的下場
夫君,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一生一世,可你如今卻心狠地斷了我所有的死路,不讓我跟你同去,你這樣做,可想過我的痛苦?”
“對不起,夫君,我又開始抱怨了,你放心,我會堅強,替你完成未完成的遺願,隻是在完成之前,你一定要記得在黃泉路上等我啊,下輩子,我還願意與你做夫妻。”
婦人一字一句,全是對亡人的不舍與懷念,字字句句全都印在了江淩雪的心裏,她睫毛微掃,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掉個不停。
韓子舒也緩緩地歎了一口氣,哀傷的眸子裏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堅毅。
“子舒,我們要是能為明王弄一副棺木該多好啊。”江淩雪忍不住哭出聲來,韓子舒被她感染,也不覺紅了眼眶,“傻瓜,我們隻是靈魂,而且與現在隔了幾千年之久,怎能做得到啊。”
他拉緊她的手,提醒她,道:“你難道忘了?方才的送葬隊伍裏,明王可是睡在一副上好的棺木當中的,外麵還有用堅硬的木材做的棺槨,雖說不上華貴,但也很好了。”
“哦!對哦!”江淩雪一拍腦門,直怪自己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果然,百姓們連夜送來了棺木,正是先前看到的那一副,聽他們說,這是他們湊錢連夜趕製出來的,是對王爺的一份心意。
王妃自然沒有推辭,這份恩情她先記下了,日後加倍還給了百姓,隻是她知道,這樣王爺會怪她,但她都願意受著,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子舒你看!”
入殮前,王妃趁人不備,偷偷地把一卷用油紙包裹的什麼東西放入了棺木中的石灰下,然後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發現後,她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此後她一夜都沒有離開,百姓們也自發的守在了院子四周,他們是怕那昏庸的掌權者又出什麼幺蛾子,畢竟明日一早,就是那昏君下的出殯最後的通牒。
為了王爺能安然下葬,他們忍了,於是在停棺一夜後,在第二天的早晨,他們就自發組成長長的送葬隊伍,一路浩浩蕩蕩的往明山而去。
其實這明山那時也隻是一座無名的荒山而已,是那昏君找了好幾個高人看的能禁固死者靈魂阻止他投胎轉世的絕地。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位平常溫婉話不多的王妃,卻是一破落墓門的遺孤,她所放入的那東西,正好就是破這絕地的法門。
。。。。
“人怎麼還不醒?真是急死人了!”黃不凡著急得直在兩人麵前打轉。
話說他休息好後,見韓子舒和江淩雪還在睡著,也就沒有打擾他們,陳恩幾次來想把人叫醒,都被黃不凡給攔住了,陳恩自然也不敢與他有衝突,他還指望著江淩雪替他找東西呢。
隻是隨著時間流逝,如今已快接近午時了,兩人還沒有絲毫要醒轉的跡象,這會兒就連黃不凡也開始著急了。
陳恩因在這期間受盡了黃不凡的白眼,倒也不敢上前來打擾,隻能悶在原地幹著急,心裏早已經把韓子舒和江淩雪辱罵了千百遍了。
“誒,醒了?醒了!”黃不凡一改焦急神色,趕忙蹲下身去查看兩人狀況,卻被韓子舒輕輕一擋,道:“我們沒事,隻是累的很,所以睡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