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無語,但她是一片好心,我也隻能依著她了。
其實一路上,我倆早就熟了,她比我大六歲,今年二十二,辦事很穩重,但性格很小孩。
她說以後我們對外就說是兩姨表姐弟,說到了四川,她會罩著我。
來到小鎮的第一晚,她帶我吃的麵條,很好吃,很麻辣的麵條。我們邊吃邊聊,很自然的就聊起了我師父。
“戀塵子大師,那真是個高人啊!”她表情誇張的對我說,“你不知道,我十七歲那年得了一場怪病,哎呀就跟中了邪似的,每天就是唱戲,晚上還做各種噩夢,嚇得我差點死掉了!”
我邊吃邊點頭。
“我爸媽為了給我治病,從成都帶著我飛到了北京,就在飛機上我還唱呢,停不下來的!你說,是不是很嚇人?”她問我。
“嗯嗯!太嚇人了!”我應付著。
“就是嘛!”她喝了口啤酒,繼續說,“到了北京之後,我爸媽找了好幾位有名的大師,結果,都沒的什麼用!就在這時,戀塵子大師出現了!”
我想笑,強忍著,“嗯,然後呢?”
“那時候,我還在廟裏住著,一群大和尚正在為我念經”,她喝了口酒,“正在這時,我爸突然從外麵跑了進來,讓他們停下了法事!然後,抱起我就往外麵跑。”
“為什麼呢?”我不吃了。
“因為我爸在路上焦急的打電話的時候,一位帥氣的大師一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這位老哥,你的女兒不能再聽咒語了,不然,就救不過來了!’”
我放下筷子,“我師父?”
“對呀!”她說,“我爸開始還有些不信,大師就說,‘直說了吧,你女兒是不是叫周曉琳,左肋上有三顆紅痣?’我爸說對啊!大師那就行了,你馬上帶她來,我能救她,晚了她就沒命了!”
她說著,站起來掀起衣服,讓我看她的左肋,“你看,就是這三顆紅痣!”
她的腰身很性感,我看了一眼,低頭繼續吃麵了。
她放下衣服,繼續說,“就這樣,我爸把我抱到大師麵前,你猜怎麼樣?”
“怎麼樣”,我淡淡的問。
周曉琳不笑了,神秘的看著我,“大師一指我的脖子,冷笑著說了一句……”
我看著她的脖子,眼神一冷,“把你的手,拿開!”
“對嘍!”她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一個形如骷髏的長發女人撲通一聲跪下了,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這是一個女鬼,非常普通的女鬼。
周曉琳繪聲繪色的講述的時候,這女鬼悄悄的把骷髏似的手伸了過來,慢慢的掐住了周曉琳的脖子,接著被我一聲斷喝,嚇得縮成了一團。
我繼續吃我的麵,同時盯著地上的女鬼。
周曉琳並沒察覺,還在說書似的講述著師父救她的過程,“話說大師就那麼一嗓子,我頓時就清醒了過來。我爸再一看,我脖子上竟然有了一道青色的血印,手印一樣的血印!你說,是不是很嚇人?”
我看了她脖子一眼,這次沒有血印。
“後來呢?”我問。
“後來我爸就問大師,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她說,“大師說,我上輩子是清朝宮廷裏的禦用畫師,因為睡了一個宮女,被總管太監發現了,報告給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把我活活打死了。因為我死的時候,是陰日陰時,又是橫死,死後屍體還被宮廷侍衛撒了一泡尿,所以怨氣特別的大。”
我抬頭看看她,“橫死的厲鬼?那你還生的這麼漂亮?”
“哎呀你聽我說嘛!”她說,“大師說,我死了之後,靈魂變成了厲鬼,無處可去。可是我名氣大呀,我的畫在外麵特別的值錢。一天晚上,有個宮廷侍衛偷了一副我的畫,想帶出去賣。結果呢,正好被我看見,我就附到了那幅畫上!”
“那幅畫,是仕女圖?”我看著她,“而且巧的是,你那畫中侍女的原型,就是那個宮女?”
她一拍大腿,衝我挑起大拇指,“不愧是大師的弟子,名師出高徒!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大師說,那幅畫我用了很多的心思,所以我附上之後,就出不來了!後來呢,那幅畫被帶出了宮,輾轉反側,經過了很多人的手,後來到了我太爺爺的手中!”
“然後你就投胎了?”我問。
“這世上的事嘛,就是個巧字!”她說,“大師說,我魂在畫上,又是厲鬼,無法投胎。可巧的是,我媽懷著我的時候,我太奶奶去世了,我太爺爺思念我太奶奶,就在超度法事上,把我太奶奶最喜歡的那副仕女圖給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