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若是那晚我沒有去找你,或許我們,還是朋友吧。
她不是第一個知道他去了川大的人,他卻是唯一一個,走進她心裏的人,那年夏天,他們相遇了,又分開了。次年冬天,他以為他們重逢了。
隻是,他以為。
一診,李芷白考得並不好,王哲的到來,讓她徹底亂了心神,那天她在廁所哭了很久,很久。
王哲,再見了。
“李芷白!你看看你這次一診的成績,好好看看!平時你就算考得再差,也有五百多分!看看你這次!四百多分!你還考什麼大學!你已經高三了,還有最後一學期了,沒有時間再給你調整狀態了,你要是不想讀書就趕緊給我滾蛋!我們火箭班有你這種成績,說出去簡直都丟人!”
班主任很久沒有找她談過話了,她這次的確是考差了。
她記得那天在下雨,她怎麼回的家,她也不記得了。
原來,考差了,是這種感覺嗎?
“白白!白白!”
醒來時,難聞的消毒水味兒告訴李芷白,她在醫院。
“家長注意點兒吧,高三的孩子學習壓力大,平時也很累,要注意休息,還有飲食要清淡,多喝熱水,要適當的緩解壓力,保持良好的心態。”
“好的醫生,謝謝醫生。”
病房外,醫生和李爸爸在交談著。
我病了啊。李芷白想著。她有些口渴,嘴幹得說不出話來。
“喲,老祖宗,終於醒了啊?”李爸爸從門口進來,看著剛醒的李芷白,歎了口氣,走到床前,倒了水遞給她。
“爸,我就有點低血糖,沒這麼嚴重,等會兒就出院回家吧。”
李芷白心虛的低著頭,看著杯子,她當然知道她自己因為淋雨還發燒了,頭還在疼呢。
“你就作吧你!”李爸爸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她撇撇嘴,不以為然。
“誒,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考差了點兒嗎,至於嗎?就算你考不上大學,我這老骨頭還養得起你幾十年的,再說了,我閨女我還不知道?這次,要不是那小子你……”
李爸爸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住了嘴,低頭看了看病床上的李芷白。
她嘴咬著水杯,雙眼無神的望著腳的位置,王哲兩個字對她的刺激,遠大於考差了。
過完年,高三又回到了學校,不是約好的,但大家卻不再提起王哲的名字和事情,連班上其他的人,也不再提了。
高三的時間過得真的很快,距離高考,轉眼隻剩下一個月了,但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一個月,足夠做很多事了,比如說逆襲。
那天晚上,李芷白接到了一個未知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李芷白嗎?”
李芷白猶豫了一下,說:“是,我是李芷白,請問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王哲每天要死要活的,天天酗酒,到了學校也不好好學習,昨天在酒吧撞到了學校院長,說要給他處分,結果這小子喝醉了跟院長頂嘴,讓院長幹脆直接開了他。”
說話的人有些激動,有些生氣,也有些無奈。
李芷白很震驚,之前王哲在高中的時候,都是不出教室,認真學習的,也絕對不會去酒吧那種地方,怎麼到了大學就成這樣了?
“他酗酒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打電話給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與其打電話給我,還不如等他酒醒了,讓他去跟院長低頭認錯。”
“不是,這小子喝醉了,就哭,一哭就說對不起,一說對不起就是你名字,我想你們倆關係肯定不一般,如果你開口,他肯定能聽,不然我也不會先回到給你打電話。”來電話的人聽見李芷白有想要掛電話的樣子,連忙解釋。
聽到來電人的解釋,李芷白心裏咯噔一下,他說,王哲喝醉了,哭著給她道歉?
“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別再打給我了。”李芷白掛掉電話,頭靠在床頭。
他,給我道歉了,即便我沒有聽到,但是,他道歉了。
眼淚,像破開了封印一般,狂湧而出,她止不住,也沒去止,任由著眼淚流出。
好一會兒,她才像想起什麼似的,拿起手機,按了那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卻一直不敢打的號碼,她播了過去。
“喂,學長。是我,李芷白,好久不見。”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隻聽見嘻嘻索索的聲音。
好一陣,哭聲漸漸清晰,是的,王哲的哭聲。
“學長,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