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忽然,千言萬語哽咽,她隻有慘白小臉,顫抖地將撲入他懷中,牢牢地擁住他,埋進他的胸膛道:“小白,我該怎麼辦?你這樣痛苦,我該怎麼辦?”
“我不痛!”
“我真該好好藏著,不讓你知道,它真的很殘酷……很殘酷……”
“不殘酷,早猜到了,隻是沒有料到這樣慘。”
蘇慕白幽幽回一句。
很像旁觀者的評論,不夾撕吼,沒有憤恨,有的隻是無限的平靜,有的僅是捩開嘴那一抹痞笑。
他很平靜。
甚至比她這個局外者更平靜。
雲淡風清的口吻,不動神色,卻自有種令她想哭的氛圍。
他越這樣隱忍,她卻是痛徹心扉。
“小白……”
“我幫你做飯。”
“別憋著,很痛就叫,就喊,就哭,就發泄,我知道蘇媽媽死的很冤,上一代的恩怨羈絆的你很痛。你不是他,你沒有罪,你是無辜的,不要被他們的孽纏住,有我在,向我發泄呀!”
他一愣!
蹙著眉默默看向她,從她臉上的淚珠,從她那雙眼中平靜的他,看清心中究竟有多痛,有多苦。
“我媽媽……”
“小白,哭吧,發泄吧,你沒有錯,不需要再背負那麼重,你恨,你報複,隻要不這樣假裝無所謂。”
“狐狸精……”
長臂一勾,他將她的身體納入懷中,揉進身體,嵌入心扉,像融入了血液,忍耐不住時,他開始沙啞哭泣。
擁著她,不讓她看清他的淚有多洶湧。
抱著她,借她的身體傳遞勇氣和愛。
“她是我的驕傲……”
“我知道。”
春光光輕拍他的肩,隨他感觸悲傷。
“她從來沒有辜負過我們,可她是被lúnjiān受辱自殺的。”
“蘇媽媽是好樣的。”
她輕輕附和道。
那個瀟灑的阿姨,是她小時最崇拜的偶像,機車技術好,為人很善良,瀟灑不羈,狂野而豪放……
“我真的、真的很愛她。”
沙啞,化作悲戚,一滴滴淚,像一幕幕畫麵,媽媽的笑,她的憂鬱,她的疼惜,她的偉大,她最後的不甘。
原本她眼角的淚,是屈辱!是悔恨!是不甘!“媽……”緊緊擁著她的肩,他的喘息是種艱難。
“小白,他們會有報應的。”
“哈哈哈……”
他狂笑!
推開她,擦幹她的淚問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待他們的報應,如果……”
“沒有如果!”
春光光伸長指堵住他的嘴,緩緩抬眸,捩開一抹嫵媚而絢麗的笑,淚珠掛在唇瓣,晶瑩的宛若夜明珠。“你必須活著,我不稀罕如果,真有如果,那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死了,記得帶上我……”
“狐狸精!”
“你太痛苦了,我不要再讓你孤孤單單。粘你粘的很習慣,我已經依賴你到不能再失去,知道嗎?”
“狐狸精!”忽然他將她擁的愈緊,納的愈深,輕埋入她脖頸中輕輕呢喃:“我——愛——你——”
“我知道!”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
……
春光光一遍遍應道,伴著微風,傳遞的很遠,很遠,飄渺的仿佛空洞中的呼喚,半響,她伏在他耳邊許諾道:“小白,不要悲傷,不要難過,不要心痛,不要忍耐,不要孤單……我會一直纏著你……因為……我愛你!”
……
……
有時,真相真的很殘酷。
殘酷到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樣的悲戚?
唯有一雙臂彎,一個呼吸,一聲“我愛你”,道盡她對他愛的鼓舞,道盡她此時的“義無返顧”。
傍晚的風,愈加清涼。
夕陽晚霞,漾盡無邪。
昏黃斑斕中,一陣風拂過,吹亂他的長發,吹彎她的嘴角,吹盡滿腹的無奈,和那深深的恨和痛。
“嘶”
修長的指,將那個本本撕個稀爛,一頁一頁……一片一片……像是漫天飛舞的冥紙,祭奠他的母親……
“小白……”
“恩?”
他挑眉,庸懶地斜倚上大床,肘支著頭,身體保持優雅,柔順的黑絲隨性遮住半邊黑眸,剩下幾許神秘。
腳丫外翹,長腿交疊,身體翻轉,吊兒鋃鐺地叼根香煙,一副老天爺的模樣,像剛的一切僅是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