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間專門用來舉辦內部會議的會議室,地方雖然並不是很大,但內部設施非常齊全,裝修也非常考究。完全都是按照大洋行的規矩來辦。
衛挺生從走進這間會議室之後,就一直站著,把原本範季美、張文煥等人給他預留的主席位置空了出來。
畢竟,王學謙不常來,但不意味著王學謙一旦出現,就隻能坐在下首。
他才是證券交易所幕後最大的老板,不過王學謙的目光在範季美的額臉上瞥了一眼之後,微微一笑道:“琛甫,這個會議還是你主持,我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好了。”
在正式場合,王學謙更習慣稱呼衛挺生的字,畢竟這是民國上流社會交往中的習慣。老衛,就跟稱呼他們家廚子、花匠似的,顯得不夠莊重。不過他雖然說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但是他可是大老板,誰真能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無足輕重的玩笑話來聽?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在不經意間,落在了坐在左手邊第一個席位的範季美的身上。
國人還是以左為尊,右為輔。
範季美坐著的位置,也能體現他在證券交易所之中的地位,地位在衛挺生之下,但在小股東之中,他才是這個小團體的首領。
範季美尷尬的笑著站起來,招呼王學謙道:“子高,您不常來,可也不能真把自己當成串門的吧?來來,坐我這邊,這個位置雖然不是主位,但在前麵,聽得清晰一些。”
說著,範季美就站起來,看了一眼身邊的孫鐵卿。
後者倒是也識相的很,隨即站起來,不情願的往後麵的位置挪。
不過嘴裏嘟噥著,顯然是不太情願。這讓頭腦比較清醒的範季美私下裏拉了一下老朋友孫鐵卿的衣袖。他當然清楚,這是老朋友這些天酒色過度,腦子有些不太好使的原因。
但是王學謙並沒有在範季美空出來的位置坐下來,主席台的位置還算寬敞,即便放下三個座位,也是綽綽有餘。跟著王學謙的身邊來辦事的陳布雷哪裏不清楚王學謙是什麼想法?
王學謙這才慵懶的看了一眼會議室內的股東和理事會成員,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搖大擺的坐下來。陳布雷也緊跟著在王學謙身後靠牆的地方,讓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攤開筆記本,掏出鋼筆,一副準備記錄會議紀要的樣子。
立刻指揮人,讓人在主席台上加了一個位置,對此衛挺生看在眼裏,心裏暗暗好笑,這個王子高,不會是想要用排座位的機會,來凸顯他在這裏的絕對控製權吧?
證券交易所的股份和虞洽卿的物品交易所有些區別,其股本並不流通,也不能交易。
形成了一套完全與之不同的內部管理結構,當然在控製上強勢的原因之外,其實也損失了一部分通過炒作本交易所的股票,為股東來謀取利益的機會。在東方鐵路股沒有熱賣之前,交易所的各股東幾乎都找不到任何機會,在交易所內擁有存在感。
因為,他們創辦交易所,可都是為了掙錢的,而不是來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