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不感興趣,我就回絕了溫樹德將軍。就算他們去了北方,估計用不了多久還得跑回來……”
巴玉藻似乎認準了王學謙的意圖,決心放棄這次遊說。
實際上,廣東的這支艦隊,其中大部分官兵都是南方人,有近四成是廣東人,六成是福建人。這些人在北方的生活本來就不太習慣。加上個別人煽動,很容易和當局者離心離德。
可要是到了廣東或者福建之後,再想要北上就不容易了。
鄉土難離,這句話對於東方人有著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懷,但凡能在本鄉本土苟活下去,很少有人會想著背井離鄉去外頭闖蕩。就是這種關係,讓王學謙成了福建籍的官兵的首選。其實一開始並不是王學謙,而是曹錕沒有別的理由,投靠李厚基,這家夥肯定不敢收一支艦隊當手下的,肯定是投靠曹錕,然後駐在福建的馬尾,或者是廈門。
可李厚基很不給力的被轟下台了……
站在巴玉藻的立場上,王學謙完全有理由收下這支艦隊,雖說想要控製一支海軍艦隊,對於民國的政要來說都不容易,但在自己手裏,和敵人手裏是兩回事,海軍的名聲很差,已經到了聲名狼藉的地步了。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王學謙並沒有遲疑,說道:“可以接受這支艦隊,但要求不能他們提,隻能我來說。”
“好吧!”巴玉藻也沒有反駁,溫樹德手裏最後的底牌都被王學謙看了個幹淨,真的很難想象,這家夥還能如何折騰出花來?
作為艦隊的臨時指揮官,或者是艦隊的名義控製者,溫樹德的經曆太過憋屈,甚至是壓抑。
賣掉一支能夠影響局部政治局勢的作戰力量,好吧,雖然士兵都不想打仗,也沒有參戰的意願。可這支艦隊是他在政壇博弈的唯一資本,沒有了這支艦隊,誰還會把他當回事?
可就算艦隊的名義控製權還在他的手裏,他的威信在官兵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堆臭****。這麼說還算是好的,因為他作為艦隊司令,連軍餉都要不來,廢物到了極點。溫樹德的威信可不能和程璧光相比,論資曆,他遠遠的不足;論才幹,他也是遜色很多;論引起輿論談資的大事件,他也不知道屬於哪個旮旯的小嘍囉。
程璧光當年可是帶著海圻號巡洋艦,威逼過墨西哥政府狠角色,軍艦往港口一停,你說怕不怕!
當年,墨西哥排華勢力猖獗,華人在地區安全無法得到保證。搶劫、謀殺不計其數,大量華人失去了積累的財富。這種惡劣的案件卻得不到政府的徹查,一時間釀成了整個社會的動蕩。最後,引來了海圻號巡洋艦,這艘排水量在4300噸的戰艦,一出現在墨西哥的港口,政府,遊擊隊,反政府武裝都傻了……這個結果很不對勁啊!不是說遠隔重洋的民國政府很慫的嗎?
這話倒是沒錯,民國政府對英國慫,對美國慫,對日本還是慫……可要是對墨西哥還認慫,絕逼不能忍。所以,彪悍地露了一把肌肉,然後要求墨西哥政府懲辦罪犯,賠款3000萬。
好吧,墨西哥人民也感受到了打上門的心塞,關鍵的問題是,墨西哥海軍完全打不過海圻號巡洋艦。
一個國家的海軍,竟然對一艘戰艦無可奈何?
那是一個距離美西戰爭還不太久的年代裏,往前數十年連西班牙這種老牌帝國都還在用木頭的風帆戰艦(墨西哥政府比西班牙可窮多了),怎麼可能有信心擊敗一艘看似強大無比的鐵甲艦。果斷,高效的墨西哥政府認為友誼的小船堅決不能翻,認錯態度良好,這種感覺讓民國的海軍很納悶,原來他們還是很強的。隻是華夏的對手,都很變態。英國,海洋霸主;法國,海軍強國;俄國,北極熊……連看世界的眼神都是絕望的。
而當時率領這艘戰艦出現在墨西哥海域的,艦長就是程璧光。
有資曆,有影響,有轟動,這就是被水兵信任的程璧光。可溫樹德不過是臨時被提拔上來的,誰也不會信服他。
相比陸軍,海軍就像是高消費,永遠也沒有盡頭的豪賭。
自從清廷建立海軍的那一刻,清廷就給了這個軍種最優厚的待遇,和常人無法想象的優待,當然隻是在經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