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趙連舟會在這裏？夏知意心頭的疑惑還沒解開，隨後就見著聶南楓緊跟著趙連舟的腳步過來。
酒宴的畫麵和眼前的畫麵重疊，夏知意匆忙轉身，回到了電梯裏。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夏知意撫著自己的心口，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呼吸變得急促，深呼吸了幾次，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病房門口，聶南楓接過趙連舟遞過來的水，猛灌了一大口，水見底後，聶南楓把瓶蓋蓋上，將礦泉水瓶擰成了麻花狀，毅然丟進了垃圾桶裏。鮮少看見他這樣煩躁，趙連舟為此頗為驚訝。
推門進去，更讓趙連舟驚訝的是聶南楓變臉之迅速，前一秒還眉頭緊皺的人，下一秒就戴上了溫和欣然的麵具，果然企業家個個都是表演家。
“姥姥，今天可以出院了，我送你回去吧。”把姥爺手上拿著的東西接過來，聶南楓在前麵開路。回到二老住的地方，聶南楓趁著聶懷驁和趙連舟還沒到，主動表明態度。
“姥姥，我對趙連舟沒有別的想法，您不用這樣撮合，之前父親也這麼做過，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聶南楓目光堅定，不肯有絲毫的退讓。
姥姥並非不知道聶南楓對夏知意的重視，之前聶南楓對夏知意的種種做派都表露出他是真的把夏知意放進心裏了，夏知意也不差，唯有一點不好，她是辛若雲的女兒。
悠悠地歎了一聲，姥姥這一聲輕飄飄的，卻壓得聶南楓喘不過氣，看向聶南楓，姥姥目光依舊和藹如初，“南楓，你說姥姥偏見也好，老糊塗了也罷，說實話，我也很喜歡知意這個孩子，隻是每每看見他，我總是想起你母親。”
說著，姥姥的眼眶已經泛紅。誰的孩子誰心疼，楚嫻離世的那一晚，她連夜去的聶家，彼時女兒的慘象化作夢魘，糾纏了她好些年頭。不曾想，楚嫻最疼愛的大兒子，最後居然和那個醫生的女兒在了一起。
“感情都是慢慢相處來的，你父親和母親最初不也是合不來麼，最後人人都稱讚他們感情好，可見隻要好好處，總會合拍的。”
落在舌尖的話因為姥姥突然蒼白的臉色而咽回去，見姥姥捂住心口，聶南楓忙站起身走過去。即便姥姥一直安慰，說是年紀大的緣故而已，可照顧了聶正陽那麼久，聶南楓怎麼可能被騙。
這分明是癌症後期常見的生理陣發性刺痛，越到後期，這種蝕骨的痛就越是侵蝕人的意誌，到那時，連醫生開的強力止痛藥也會失去效果。
趙連舟和聶懷驁進門時，姥姥麵色已經恢複如常，不想打擾老人休息，聶南楓幹脆以公司有事為由，把聶懷驁和趙連舟一起拉走了。
等到人都離開，姥爺牽著姥姥上樓去休息，看著逐漸消瘦的太太，姥爺心裏也不好受，“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有些事你不清楚，但是他們兩個，注定不能在一起。”於姥爺疑惑的目光裏，姥姥苦笑著搖頭，有些事情不光彩，時間的塵埃好容易遮住，絕對不能把事情抖落出來。
到家時，聶南楓看著夏知意在收拾東西，心下有些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