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淚從眼角滑落至發間，瞬間消失不見。呼吸罩麵染上了一層霧氣，將夏知意小半張臉藏匿其中。聶南楓握著夏知意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開口，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還會有的，你現在情緒不能太激動。”
夏知意閉著眼，完全拒絕交流。醒來的當晚，夏知意明確表示自己不想看到聶南楓。被“請”出病房的聶南楓站在走廊上發呆，隨後，不論聶懷驁怎麼攔都攔不住。
隻身一人，聶南楓趕到了趙家。趙連舟預想過聶南楓暴怒的狀況，卻沒想到現實比她預想最壞的狀況還要壞上幾倍。
趙連舟的脖子給聶南楓掐住，修長纖細的脖子似乎隻需要輕輕一扭就能掰斷。聶南楓眼底的血絲帶著蝕骨的恨，神情儼然沒了人的情感，完全是狂怒之下野獸的狀態。
“你到底做了些什麼，說！”
聶南楓的聲音驚動了趙家的人，保姆見勢不對，趕緊去喊保安，在樓上的趙國楠聽到動靜也緊跟著下了樓。
三個保安一起也沒辦法撼動聶南楓，眼看著自己女兒的臉色都不對了，趙國楠抄起手邊的一個青花瓷花瓶就朝著聶南楓的頭頂砸過去。
“還不快攔住他。”趙國楠朝著保安一聲怒吼，趕緊扶著趙連舟起來。趙連舟大口喘氣，眼前一片模糊。不難看出，剛才聶南楓真的是下了死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這樣一個男人不顧後果到這樣的地步？
殷紅的鮮血順著聶南楓的額頭低落，小股的血凝聚在一起，連成了線，慢慢悠悠地從聶南楓的額頭滑落到眼角，再從顴骨往下，沿著下頜漫進西服領口。
短暫的眩暈之後，聶南楓扶著牆麵站穩，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致使三個保安不敢上前，隻是徒勞地擋在他麵前。
“趙國楠，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好一個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好。”聶南楓幾近從喉間低聲溢出如哀嚎般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聶南楓看向趙國楠的眼神冷冽生寒，“趙國楠，這筆賬我慢慢和你算。”
第五日，聶南楓依舊不被夏知意允許進病房，再多的解釋，不能見麵也是徒勞。坐在走廊外的座椅上，聶南楓闔著小憩，直至手心裏觸到溫熱的質感，她猛地睜開眼。
姥姥看著聶南楓眼底的興奮一點點暗下去，隨即那張燦然的眼又回到了一潭死水的狀態。
“姥姥，我不會放棄知意的。”人就是這樣，非得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聶南楓清晰地意識到，在他的心裏，夏知意已然成為了不可割舍的存在。
沒有人知道他走進病房，看到夏知意躺在那裏那個瞬間的心中所想。夏知意的臉色蒼白地和她身上蓋的白色被子一般，她就靜靜地躺在那裏，呼吸機正常運作，以至於聶南楓都聽不到夏知意的呼吸聲。
曾幾何時，聶南楓親眼見著自己的母親躺在和這一樣的病床上，有著和夏知意一樣的臉色，唯獨不同的是，最後母親的心電圖顯示始終是平的，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