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目的地時,夏知意即刻扶著父親下車,奶奶也緊隨其後。推開院門時,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逐漸複蘇,指著遠處開的正豔的桃色三葉梅,夏知意衝著父親笑,“爸,你看它都長這麼高了,之前它可沒我高。”

夏雲岩順著夏知意的目光看去,欣慰地點了點頭,院裏的三葉梅是當年他和辛若雲一起種下的,如今花開滿園,栽花人卻不在了。

思及此,夏雲岩的目光暗了下來。往三葉梅走過去的夏知意並未發現父親神色的變化,隻兀自沉浸在故地重遊的喜悅之中。

跟著奶奶一起把小院整理好,夏知意把屋裏有些年頭的搖椅搬了出來,隨後拉著夏雲岩在上頭坐下,“您就在這曬曬太陽,我和奶奶出門買菜,有什麼想要吃的麼?”

“你不是隻會番茄燴意麵麼?”

夏雲岩的反問使得奶奶笑出了聲,夏知意臉色微紅,目光往奶奶那邊瞥了瞥,“我可以幫奶奶一起嘛。”

晚上九點,還在客廳裏整理文稿的夏知意被奶奶催著進屋睡覺。夏知意哄著奶奶進屋之後,依舊坐在客廳。

盯著屏幕,夏知意眼前花白一片。極力深呼吸,把心裏湧起來的酸楚壓下去,她強撐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繼續開始整理文檔。

因為做好了在這裏常住的打算,夏知意不得不先去找份工作,無奈小城附近的醫院空缺職位不多,最後夏知意在離家裏最近的一個小診所找了個工作先做著。

早上八點,夏知意拎起包往診所去。走過紅色圍牆下,看著壓滿牆沿兒隨風搖曳的三葉梅,夏知意腦海裏浮現出母親的身影,當年母親是不是也如同此刻的她一樣,慢慢悠悠穿過江南長巷。

不比得江城,母親的故居一年四季都如同春日一樣溫煦,連風都溫柔,江城的風,摧心撓肝,割人不見血。

開診所的是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斯文幹淨,讓人很舒坦的長相。夏知意到診所時,男人正好過來開門,診所的環境一如男人的氣質一般,幹淨卻不讓人覺得疏遠。

見男人不講話,夏知意也就跟著噤了聲。套好自己隨身帶著的白大褂,夏知意跟著男人一起收拾起了診所的衛生。

第一個過來的是一個看著挺憔悴的姑娘,夏知意見男人看向自己,就主動過去問了情況。習慣性說出“你可以先去拍個ct”之後,夏知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來診所一是為了方便,二是為了便宜,要不是這樣,誰來診所。

“初步判斷是風寒型感冒,飲食盡量清淡,不要喝雞湯或者其他進補的東西。這些藥上麵都有用法,要看清楚。”

一一交代好了之後,夏知意下意識看了眼坐在一張類似老式課桌邊的男人,“那個,你是姓溫麼?”

男人推了推唯獨看電腦時才會戴上的防藍光眼鏡,點頭,不知是否因為剛才夏知意的失誤,男人的聲音聽著有些冷,“溫小寶。”

聽到這個名字,夏知意一時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極力想要把笑憋回去,可偏偏這個名字就長在夏知意笑點上了,怎麼都停不下來。一個長的就像是學霸的男人,居然叫這麼個名字,實在是有些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