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聶南楓往自己這邊看，夏知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忙收回了被卡倫握著的手。眾人的目光被卡倫吸引，在得知眼前這位就是之前受邀參加世界衛生組織，以首席發言人身份講話的夏知意後，在場眾人的眼底倍感驚訝。
“是一個人等得無聊了麼？”
坐在圓桌最裏麵的聶南楓於一片嘩然中站起身，朝著夏知意招手。夏知意愣了兩秒，有些不自在地往聶南楓身邊走過去。雖說此刻聶南楓笑著，可夏知意就覺得他像是在生氣。
手被聶南楓握著，隨即夏知意就聽到聶南楓用著尚且溫和的聲音介紹，“這是我妻子，她就在隔壁的包間，看來是我過於忙公事冷落了她，才讓她找過來。如果諸位不介意的話，讓她留下，可以麼？”
明明是個問句，可話裏的意思卻讓人無可反駁。夏知意最後被聶南楓安置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之後，夏知意偷偷地往卡倫瞥了一眼，見他眼底有些茫然，她著實過意不去。
不過這種想法之後因為話題的繼續而衝散了不少，聽到聶南楓說關於艾滋病新藥開發的事情，夏知意握了握他的手，帶著疑惑去看他。
聶南楓並未看向夏知意，隻單純收攏了掌心，將夏知意的手握的更緊了些。直至飯局結束，夏知意依舊有些懵，“所以你是不相信我的研究能成功，還是說，你這是出於公司的戰略考慮？”
見聶南楓不說話，夏知意心裏已經知道了大概。剛畢業那會兒，夏知意因為橫跨中醫和西醫，兩頭不討好，兩頭被排斥。被排擠的日子並不好過，為此夏知意發誓，一定要做到行業頂尖，讓那些人再也沒辦法質疑她。
可事到如今，即便她有了業內泰鬥導師做背書，即便她已經在國際上有了名望，到頭來懷疑她實力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知意，我不是懷疑你。”見夏知意情緒過於激動，聶南楓即刻將起身要離開的夏知意拽緊，可開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誠然，他的初衷的確是為了兩個人好，不過是想要能為她分擔些，不要再為此兩地分隔。
如今想來，這辦法倒是有自欺欺人的味道，說到底不過是怕夏知意無法完成實驗而已。
夏知意收回想要推開聶南楓的手，極力捂住自己的嘴巴。見聶南楓要過來，夏知意一把推開他，往洗手間的位置去。
早前艾滋病的發病階段對夏知意而言隻是寫在書上短短的幾句話，如今親身體驗方知那幾句話的重量。沒完沒了的病症侵蝕著她的健康和意誌，偶爾實驗煩躁無進展時，她也想過是否要放棄。
聶南楓愣了好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追過去，洗手間內空無一人。站在走廊，分出東西兩條路，聶南楓的心如墜極夜，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將他裹挾。他的知意，到底去哪了？
卡倫扶著夏知意在長椅上坐好，見她臉色不好，卡倫在自動售賣機買了瓶水，正準備遞給夏知意時又收回，“你們國家的人不喝冰水吧，我聽中醫裏有宮寒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