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宿敵,可司蘊從沒有想過要聶南楓死。想要出手,卻被聶南楓一個眼神扼住。訥訥地站在原地,司蘊的呼吸幾近停滯下來。

有血從額頭滴落,滑到眼角,好容易睜開眼,聶南楓輕笑了一聲,眼底的蔑視不遮不掩。卡倫似是被惹怒,拽住聶南楓的衣領,最粗俗的垃圾話在狹小的空間裏響起,蕩著悠悠的回聲。

“夏知意的才能絕對不能浪費在你的手裏,你根本就不能發揮她的實力,她,我要定了。”甩開聶南楓,卡倫輕蔑地瞥了一眼站在牆角的司蘊,隨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裏。

等到人走遠,司蘊即刻上前把聶南楓扶起來。

“先別動我。”聶南楓促狹且盡可能小幅度地呼吸,喝住司蘊後,等到眼前的眩暈感終於過去,才在司蘊的幫助下在一個木板搭起來的床板上躺下。

費了好一陣的勁兒才把襯衫扯開,司蘊幫著聶南楓把外套脫了,隨即給他簡單包了傷口。

“看不出來,挺專業。”因為司蘊比聶南楓小,再加上司蘊和聶懷驁同樣的年歲,此刻在聶南楓眼裏,他更多的是把司蘊當成了自己的弟弟看待。而且從剛才司蘊想要救他的動靜看,這人也不壞,大抵是和當初的聶懷驁一樣,年輕氣盛。

甩開聶南楓搭在他肩上的手,轉眼司蘊又恢複了平日那個拽到上天的態度,“你這是活該,還有,你們的私人恩怨別扯上我!”

“還真不是私人恩怨,這件事很可能和當地的龍頭企業有關。”

司蘊心裏也清楚這一點,他並不反駁。是日夜裏,聶南楓因為傷口的原因開始低燒,這裏什麼什麼也沒有,司蘊隻能坐在一邊幹著急。

“聶南楓,你可別死啊,我還等著你弟弟拿贖金呢。”這個節骨眼上,司家怎麼可能還有閑錢。早先還抱著對聶南楓的恨意一意孤行,眼下,司蘊是真的怕了,他不敢去想母親聽到他被綁架的事情之後會是個什麼狀況,況且妹妹還那麼小,她肯定還巴巴地等著他回家。

聽著這話,聶南楓忍不住笑了笑,“你就知道懷驁準備了你的那一份?”

見司蘊沉默,聶南楓也不逗他,“放心吧,我沒事,都別說話了,明天估計也不會有人送水。”

……

自接到電話說要贖金,聶懷驁就開始馬不停蹄地籌錢,隻是短時間裏想要湊齊那麼大一筆款還要把公司的損失降到最低談何容易。在各種拋售貼現的手段後,還有三分之二的款項的虧空。

從一開始,夏知意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經過一夜的煎熬崩潰後,她終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辦公室內,夏知意、聶懷驁和林濤齊聚一堂。得知自己的權限受限,唯獨聶南楓有受理權限時,聶懷驁恨恨地把手裏攥著的鋼筆丟在了地上,墨水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尖銳的筆尖啪嗒落地,彎成鉤形。

正當屋內的氣氛沉重到讓人喘不過氣時,夏知意的電話適時響起。看著極度陌生的電話,夏知意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對方說的是英文,聲音明顯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可多聽了兩句,夏知意竟是覺得這個口音異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