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梅予安險些笑出聲來,好容易憋住笑,梅予安咳了兩聲,“其實,他昨晚的確沒睡好,知意,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隱約間,夏知意猜測是和昨晚那件事有關。猶豫了片刻,她點頭,“我想知道。”
用餐之後,依舊等不到聶南楓下來的夏知意幹脆上了樓,推開門小心翼翼地往沙發邊去,聶南楓竟然還睡著,怎麼會睡這麼久,難不成他真的和梅予安說的那樣,整宿都醒著?
——知意,這對男人而言很重要,如果不能解決的話,他說不定會去和別人打架鬥毆,或者飆車,你不想那樣的事情出現吧?
梅予安的說辭聽起來有些不靠譜,可是聶南楓之前給她看的紀錄片上證明了,至少梅予安說的第一句話是真的。
揉了揉自己的臉,夏知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一路往下。
胸腔幾乎要裂開一樣,每一個毛孔透露出從心底流竄出來的震撼。有電流從尾椎骨突突地竄到天靈感,無意識的喟歎從喉間溢出,手攥緊了不知名的東西,然後手心狂熱地錘在了沙發上。
隨著一切歸於平靜,呼吸平緩的聶南楓睜開眼,為什麼他的知意臉會那麼紅,為什麼她背著手躲著他?等到夏知意衝進浴室後,聶南楓就全明白了。
該死!手撞在沙發上,心裏的愧疚大過歡喜,推開浴室的門,把此刻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夏知意抱進懷裏,“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
夏知意也說不清楚此刻心裏是什麼感覺,隻是她能明白,聶南楓好像不高興,“可是梅醫生說這樣你會高興一點,南楓,你不高興嗎?”
十分鍾後,被安置在樓上的夏知意聽到樓下傳來重重的,帶著怒氣的“梅予安!”
至於這件事到底怎麼解決的,夏知意不知道,但是聶南楓鄭重其事地告訴她,他不需要她來討好。
夏知意孕期六個月的時候,聶南楓卻顯露出比夏知意更為嚴重的產前抑鬱症狀。早在得知夏知意懷孕起,梅予安就有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隻是他沒想到,症狀來勢洶洶。
是日夜裏,身懷六甲的夏知意又一次驚醒,幾近脫口而出的那一聲南楓被她及時收了回去,其實六個月經常起夜很正常,可是她的男人每一次都如臨大敵。
從洗手間回來,剛剛躺下,夏知意就意識到聶南楓不太對勁,他似乎又陷入了噩夢之中,之所以是說又,是因為前幾次夏知意起夜喊他的時候,他眼底無一不顯露出夢醒後的驚慌。
怕過度高亢的聲音嚇住他,夏知意收了聲,又伸手輕推了推枕邊人。從噩夢中驚醒的聶南楓似是沒能完全清醒,半睜著眼,睡眼朦朧地望了夏知意一眼,下意識把人往自己懷裏攬後,隨即又睡了過去。
原以為這個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可還沒等夏知意醞釀出睡意,身邊的男人猛地抖了抖,隱隱聽到他像是在喊媽媽,夏知意的心也跟著一抖。
所謂久病成醫,按照容悅和梅予安傳授的心理學知識,一個人在極度恐慌的狀態下,會下意識地向自己的母親求助,因為母親在人心裏是無比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