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剛剛也是為了傅家好啊,”傅鬃實在是受不了傅老夫人的長篇大論,抽出鼻子裏塞著的紙巾,憤憤不平的反駁道:“再怎麼說我也是長輩,那兩個孩子也不能就動手啊,小臭脾氣一瞧就是被慣出來的,現在就這般六親不認,等長大了說不定會什麼樣呢。”
一旁的傅廉放下茶盞,沉著冷靜的開口道:“媽,我知道你中意那個女人,雲商他的婚姻大事,我們這幾位叔叔也不好過多的幹涉,但他的孩子,以後定然也是傅家的繼承人,冠著外姓也確實是不合適,日後說出去,也容易被人招惹閑話。”
傅老夫人按了兩下眉心,瞥著傅鬃:“你都多大個人了,也至於跟兩個小孩子斤斤計較?況且你說話也忒難聽了,改姓的事情就說改姓的事情,口口聲聲都帶著貶低小北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當清塵亦染倆孩子小,什麼都聽不懂是吧?”
語氣疲倦的道:“日後管好你的嘴,禍從口出的道理,這麼大歲數還不能明白嗎?”
傅鬃理虧,不太情願的癟了癟嘴,不說話了。
傅老夫人輕歎一口氣,接過雲枳遞過來的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大過年的,一家人鬧的難看才容易惹人閑話。”
“適才,我讓人把你們的房間都收拾了出來,正月裏,你們就都住在老宅陪我,除夕夜好好熱鬧熱鬧。”
傅廉等人麵麵相覷,最後依言點頭應了聲‘是。’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眾人望去,看到傅雲商後,麵上都帶了幾分不自在。
傅老夫人也心虛啊。
小幅度伸著脖子,張望了下,沒看到蘇北的身影,心虛感才消退些。
傅老夫人話裏含笑的詢問道:“一大早就不見人影,是去哪裏了呀?”
傅雲商目不斜視地走到老夫人身邊:“和小北出去辦了點事。”說著,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隨意的掃了一眼傅鬃、傅廉、傅舟三人,黑眸幽深:“幾位叔叔今年,年拜的倒是早啊。”
自從傅雲商成了傅家的當家人後,傅廉傅舟傅鬃三人,除夕夜都不見回老宅一趟,理由要麼是生意忙在國外出差回不來,要麼就是身體不適,總之是各種理由的不想跟傅雲商碰到麵。
“……”
這兩年生意不好做,再加上今年傅雲商暗裏給他們使絆子,他們無可奈何,不就得來的勤快點。
傅雲商的大腿不好抱,可傅老夫人到底是他們的親媽,怎麼著的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喝西北風的。
不過,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現在被傅雲商挑開遮羞布攤在明麵上說,傅廉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咳——”
傅老夫人掩唇清了清嗓子,打著圓場道:“是我昨天晚上給他們打電話讓早些過來的。對了,怎麼不見小北跟你一起?”話中帶了幾分試探。
雲枳給傅雲商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傅雲商伸手接過,掀起茶蓋,用茶蓋輕輕磨了兩下杯沿,眼睫低垂,看了兩眼水上漂浮著的茶葉,平鋪直敘的道:“小北去宮奶奶那裏找倆個兒子了。”
“……”傅老夫人噎了一下,臉臊的漲紅。畢竟,他們做大人的私下裏當著倆小孩子提起改姓的事情實在是有失風度。
要說,就都怪老四那個嘴賤的!現在弄的她這個當老的兩麵都不好做了。
氣氛低沉,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傅雲商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茶,然後把茶蓋合上,隨意的放在了桌麵上,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坐立難安的傅鬃,好奇問道:“四叔鼻子是怎麼了?”
傅鬃身子抖了兩下,下意識地捂了下鼻子,強顏歡笑的道:“沒……什麼。”
傅老夫人往前蹭了兩下身子,保持著大家風範得體的笑容,插話說:“老二老三老四,你們舟車勞頓,先都回房間去歇息吧,晚一些,我們一大家子再聚聚。”抬手拽了一下雲枳的胳膊:“你去給他們帶路。”
雲枳明白傅老夫人的用意,微笑著請傅廉一等人離開了。
隻剩下兩個人後,傅老夫人無奈笑著道:“就當給奶奶一個麵子,這次就別和你四叔他們計較了。”
“本來呢,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你四叔口誤遮掩,當著倆孩子麵說了些不該說的。不過,你四叔的話倒是也提醒我了,”傅老夫人婉轉的道:“你和小北的事情拖的也有點久了,要不……咱們先把倆孩子的姓氏改過來?如此對小北也是有好處的。不然日後說出去,倆孩子都姓蘇,像是傅家不承認這倆孩子一樣。”
“奶奶,”傅雲商語氣平緩的道:“我和小北已經領證了。”
傅老夫人詫異:“你們領證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傅雲商沒坦白他和蘇北是今早剛領的,隻道:“改姓的事情,我和小北私下已經討論過了,原本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清塵亦染商量過後讓奶奶敲定時間的。沒想到,今日四叔他們會突然提起這茬,我這邊不計較便不計較了,就是覺得有些委屈了小北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