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 水天相連的地方逐漸變為緋紅,豔陽高照,微微斜落在靠近床榻的窗台之上。
一覺醒過來, 葉初覺得身體好是僵硬, 鼻尖環繞著好聞的淡香,手好像還搭著什麼東西,溫熱溫熱的。
一睜眼,她微微怔住, 對上葉之瀾稍減清冷的臉, 眼眸裏剛睡醒的惺忪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怎麼會在這?怎麼會抱著他睡覺?怎麼會沒有任何記憶?
許多問題籠罩下來, 一片黑暗,努力地平靜下來後,葉初忙輕手輕腳地挪開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抬到半空, 緩緩放輕手腳,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 生怕弄醒對方。
可天不遂人願,葉之瀾正看著她,也不知醒了多長時間, 心陡然一跳,她張了張嘴, 卻不曉得從何說起。
葉之瀾垂眼看了幾秒拉著自己的手才抬眸看向她的臉,看她的眼神貌似還帶了幾分審視。
葉初刷的一聲下地, 別了別眼,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
她暗地裏楸緊衣袖,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一醒過來就在這了。”
言罷, 她很快又重新冷靜下來,“你昨晚有沒有看到我做了什麼?”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來這兒的時候,他是不是清醒的,也就是還未休息。
葉之瀾聞言輕輕地眨了下眼,不是何時重染血色的唇瓣如同浸過溪水般瀲灩,仿佛前不久剛與何物纏磨過一般,容色本就過人的他現如今看起來愈發耀眼奪目。
他緩緩直起身子,整理了下微淩亂的衣裳,麵上的表情並無不妥。
“昨晚你一打開門便走進來,抱著”
他斜睨了她一下,像是說不出口,又似是給她留顏麵,繼而道:“拉不開,然後隻能如此了。”
夢遊?原主有夢遊症?不會吧。
葉初不太相信,畢竟這些天來都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但要不是這樣的話,昨晚的事情太過於詭異,解釋不通。
總不能是葉之瀾去把她抱過來一起睡,然後嫁禍給她吧,此說法更加荒謬,他也沒理由這樣做。
葉初莫名的心虛起來,“那除此之外,我沒再做其他的事了吧。”
葉之瀾稍抬眼簾,神情淡淡,半響後好看的眉眼稍彎,輕啟薄唇意味深長地回道:“難道姐姐還想做什麼?”
因為他剛睡醒,烏黑的頭發有些亂,幾根發絲隨窗口吹過來的風飄動,眉眼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但卻少了點什麼東西。
至於是什麼東西,葉初說不出來,就是感覺有些東西變了。
可要她說,就是無法形容出來,噎得慌。
葉初連忙搖頭如撥浪鼓,“沒有,以後要是再發生這種情況,你可以打醒我。”
葉之瀾似乎不明所以,似笑非笑,笑容晃人眼,語調輕緩略帶幾分調侃與莫測道:“打你,如何打?”
氣氛突然不對勁起來,他垂下眼睫,視線落在別處,修長皙白、指節分明的手撫上劍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
兩白相襯,煞是賞心悅目。
葉初抬眸看了眼葉之瀾,昨晚她都那樣對他了,居然沒把她打個狗啃屎。
難不成他終於付出真心,真心實意地待她為姐姐了?
換做別人可能會信,但葉初不信,她是一個很謹慎之人,不做沒把握的事,還待試探。
現在暗思忖著以後的晚上該如何應對,這次是進葉之瀾房間,下次進別人的房間怎麼辦?
良久沒得到答複,葉之瀾指尖滑過劍穗,觸感稍欠,與別物不同,微妙的目光又重回她臉上,“嗯?”
葉初隻覺那視線灼人,掌心微微出汗,應對他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一個不小心連命都沒有的那種。
她唇間微動,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隨便吧,打臉也可以。”別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就成,反正受傷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