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聶焱一直身在其位,這事情還倒罷了。關鍵是聶焱如今去了警局自首,外麵的新聞已經滿天飛,說成什麼樣的都有。當時為了留個後手,怕六猴兒救不出梁柔,聶焱並沒有壓媒體,就讓媒體以一種劈天蓋地的聲勢,把他投案自首的事情報道了出來。
失去了聶焱的基海兆業,需要有人力挽狂瀾。聶子談是唯一的人選,聶焱對聶子談一直很器重,也頗為照顧。最近這一年更是給了更多的權利,讓聶子談施展拳腳在做事。現在聶子談在基海兆業內部,聲望雖然跟聶焱還是不能比,但比上當年還是聶家小透明的身份,已經是天壤之別。
現在聶焱把一切都給了梁柔,並沒有分給聶子談,這就讓桑喬非常的擔心。如果聶焱這一次身陷牢獄,那麼梁柔的處境就會很危險。孩子抱金坐鬧事,這簡直就是把梁柔置身於漩渦中央了。
桑喬痛罵,“他難道想不到這些?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
梁柔盯著手裏的離婚協議書,心情也是低落的。
這協議書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後麵潛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是聶焱極力想掩藏的。甚至不惜傷害梁柔都不願意梁柔碰觸的。
一切都來的很快。
桑喬前腳說完聶子談不會放過梁柔,後腳聶子談就直接來了軍區醫院。
怪的很。之前梁柔安安靜靜在這一醫院了住了將近五個月,也從沒有人注意到她,更沒有人來看她。現在一朝被元虎打破安寧,這軍區醫院就像是透明的一樣,好似什麼人都能知道她在哪裏。
梁柔自嘲了一句,“這可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昔日她是聶焱拋棄不得寵的女人,所以她是死是活,身在何處都沒人在意,更不沒人關心。現在聶焱自首,她突然之間得到了這麼多的財產,一下子就又成了眾矢之的。
天堂地獄,全在聶焱的一念之間。
梁柔對這樣的境遇很煩,是真的。她習慣了過簡單的生活,就像之前的幾個月一樣,每天安安穩穩,關心著孩子的成長,喜悅肚子的一點點增長。簡單又快樂。
她不想再去為了一個男人的喜惡憂心忡忡,更不願意牽扯到所謂的豪門大戲裏麵去。
所謂的豪門大戲,說白了其實就是臣服於權利。從前聶兆忠是最有權力財富的人,那麼不管身邊的女人,還是孩子,都要臣服在權利之前,聽話、懂事,去做一個讓聶兆忠喜歡的人。現在這個人換成了聶焱,聶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身邊就應該出現什麼樣的人。他的心念之間,不會考慮別人的,因為不用考慮。
他可以用羞辱的方式驅趕拋棄梁柔,也可以用寵愛的方式把章清捧上天,隻憑他願意。
梁柔緩緩躺下,對六猴兒說:“你去擋住子談。就說不好意思,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想要休息,麻煩他選別的時間再來。”
累是真的累。她被六猴兒從元虎哪裏救出來之後就直接去了機場。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梁柔想要休息,不僅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需要休息。
六猴兒一看梁柔的情況,轉身出去攔人了。
梁辛還擔心,“姐,你這樣會被人詬病的。”人都找上門來了,哪裏能如此拒之門外。
桑喬無條件支持梁柔,忍不住懟梁辛,“你能不能不要拿你那套官腔來說話。怎麼就不行了,她是個孕婦,她需要休息,難道還錯了不成?”
盡管桑喬對梁辛已經沒有了昔日感情,但梁辛還是敬重桑喬如過去。被桑喬說了,也就沉默下來,不再多說。
梁柔是真困了。
被元虎帶走後,她一直精神緊繃,不可能睡覺的了,現在好容易能休息了,她什麼都不想去想,隻想睡覺。
也真的就這樣做了。
梁柔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等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就隻有她一個人,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梁柔坐了會,讓自己腦袋清醒了之後,才下地準備出去找些吃的。她是被餓醒的。
打開病房的門一看,不僅六猴兒在外麵守著,就連聶子談也在。
聶子談.......穿著正裝,挺拔的很,猛然一看,竟然還真有幾分聶焱的影子。梁柔覺得自己恍惚了,竟看誰都像他。
六猴兒準備的全麵,見到梁柔就問,“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你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梁柔也沒裝,就直接說:“我餓了。”
六猴兒早就等著了,聽梁柔說餓了,立刻就有人提著保溫箱從樓下上來。飯菜都是家裏做好了提來的,連個塑料的盒子都沒用,就是家裏的餐具,上好的瓷器。
“用這餐具不會有塑化劑。”六猴兒還挺懂的。
梁柔看六猴兒忙活,轉眼就更聶子談的眼神對上,聶子談立刻就叫:“嫂子。”
這稱呼,還真是......讓人不由得想起曾經在聶家大宅裏居住的日子,那時候聶子談跟聶焱一起上班下班,跟梁柔天天見麵。聶子談跟安安也處的好,對安安照顧的很。
對聶子談,梁柔沒什麼惡感。
所以梁柔直接直白的說:“我不知道聶焱把股份都給我了,那不是我的,如果你想要,我簽協議全部轉給你。”
這話說的六猴兒都傻了。
沒想到梁柔這麼大方,那可是聶焱的全部身家。
可是梁柔就是這麼想的,她跟聶焱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何必霸占著聶家的財富。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有義務為聶焱守著這份家業。她隻想安安生生的生孩子,養孩子長大,對關於聶焱的任何事情都已經沒了興趣。
他的財產,他的一切,梁柔都不想要,也沒有那種一定要為他守護的感覺。
還不如都給出去,落得清靜來的好。
聶子談瞪大了眼睛,盯著梁柔,半晌才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