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孕婦。
梁柔不能激動,所以她拒絕聽關於聶焱的任何消息。甚至連六猴兒等人都拒之門外,不願意見了。六猴兒的表情就沒有舒展過,每天都是哭喪個臉。
讓人不想看。
聶子談來了幾次倒是表現的不錯,不提聶焱的事情,隻說公司他運作的還不錯,雖然沒有聶焱親自主事的時候那麼所向睥睨,但是總歸是平穩過渡,沒有出現雪崩式的崩塌現象。
梁柔對此很欣慰,誇了聶子談好多話。
最後一次聶子談來的時候,臨走說了句,“嫂子,我想把安安接回來一段時間,陪陪我哥,你不反對吧?”
聶子談跟安安一直感情都處的不錯。梁柔跟女兒通話的時候,時常能聽到安安說,聶子談若是出差加拿大就會繞路過去看她。近來這一場又一場的風暴,唯一躲過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的人,是安安。
若是安安還在臨海市,梁柔都不敢想,已經長大了懂事了的安安,麵對聶焱的緋聞、聶焱的自首、聶焱的病,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狀態。
梁柔猶豫了三秒,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她自己可以主導自己的感情以及選擇,卻不能主導安安的。安安跟聶焱的感情,從不是能用語言形容的,聶焱病了,如果梁柔攔著安安不讓她回來看望聶焱,怕是將來安安都會怪她。
出人意料的事情還在後麵,讓安安回來陪陪聶焱的事情,梁柔這邊都已經同意了。偏偏聶焱那邊大發雷霆,不準安安回來。安安都已經在加拿大那邊請好了假,臨上飛機了,被聶焱強令專門去加拿大接安安的傅守一,將安安又送回了學校。
安安跟梁柔視頻,哭的眼睛都腫了,“媽媽,我聽傅叔叔說聶聶病了。可是他不讓我回家,也不接我電話。”
安安哭的是真傷心,她長這麼大,最親近的人就是媽媽跟聶聶,聽說聶焱生病,安安比任何人都上心,急的不行要回來。沒想到卻被生生的攔住,她還太小,聶焱不同意,她就是回不來。孩子也生氣,打電話給聶焱打算發脾氣,沒想到聶焱幹脆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了。
梁柔看著安安哭的打哭嗝,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也是意料當中的事情,聶焱那樣的人,自負驕傲到了極點,他不準備讓任何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傅守一、六猴兒這些人聶焱是在沒辦法阻擋,但是對梁柔對安安,聶焱都態度強硬。
不見!統統不見!
梁柔不去看他,說不準還真是如了他的心意呢。
可是安安哪裏懂這些,她身在國外,又從小是個感情敏感的孩子,哭的傷心欲絕。梁柔知道安安大膽,身邊還有個不管安安提什麼要求,都隻會去執行的李穆。身在異國,小孩子真鬧出什麼幺蛾子,那就要出大事。
怕安安自己偷跑回來出事,梁柔勸著安安,“你也知道聶聶愛漂亮,他什麼時候都要帥帥的,他現在病了,不希望我們看到他不帥的模樣,你體諒體諒他。”
結果安安出人意料的大聲哭喊,“我的聶聶永遠帥,他怎麼可能有不好看的時候。”
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梁柔都被噎住了。小孩子對父親的崇拜,是無條件的,雖然沒血緣,但是聶焱在安安的心裏,怕是比父親還要更重幾分。聶焱還是安安的偶像,是安安的精神支柱。
講道理說不通,隻能安撫,梁柔沉下聲,哄著,“你先別急,我去跟他說說,他那麼愛你,不會真的不想見你的。你最近聽話一點,我去勸勸說不準就能說通了。你可別自作主張不聽話,到時候他生氣了,就算你回來,他也能不見你。”
安安還是哭喊,“我哪裏不聽話了,我這次考試成績都已經是第一名了,我最乖!!”
“好好好,你最乖。你等等媽媽行不行,我去勸勸他。”
安安對梁柔還有信任,不情不願的點點頭,那模樣一看就知道心裏是早就有主意了。梁柔心裏慶幸了下,多虧她知道自家女兒是個傻大膽,被聶焱慣的,就沒有不敢做的事情。要不是及時安撫住了,怕是真敢自己從加拿大往回跑。
這萬裏之遙,真要是孩子自己跑了,還不擔心死個人。
掛了電話,梁柔也發愁。原本她是打算順了聶焱的意,他既然寧可羞辱她,都要讓她走,那她就不該再回頭。
但現在的問題是,安安怎麼辦。
有個孩子,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果斷的去處理,要沒有安安,梁柔隻用顧慮自己的感受,但現在她不得不考慮安安的想法。
以安安跟聶焱的感情,這事情要是不能處理好,怕是往後安安能記在心裏一輩子。
不能讓孩子這麼小就品嚐這種苦痛,梁柔寧可委屈自己也不願委屈安安。
為了女兒,梁柔也隻能拚一把。
隻是底線不能超越,梁柔不打算自己找上門去,而且就算她跑去,聶焱也不會見她。那男人是鐵了心要走一天誰都不依靠,誰都不信任的路。
想想聶焱的所作所為,梁柔心裏惱怒,要不是為了安安,她一輩子都不想再管他。
可又有什麼辦法,安安是一個,肚子裏還有一個,衝著孩子,都不能把事情做絕。
思考了兩天,梁柔把一個大的文件袋交給了六猴兒,“你拿去給聶焱,讓他親自打開看,不能由別人轉交。”
六猴兒這幾天軍區醫院、安柔醫院兩邊跑,人原本就瘦的跟猴兒似得,現在更是眼窩深陷,憔悴到狼狽。
聽到梁柔給聶焱了東西,人就跟打了雞血似得,拿了文件袋轉頭就跑。
跑的飛快。
梁柔盯著六猴兒的背影一陣,心裏也在賭,不知道聶焱看到文件袋裏的內容,會不會改變主意。最起碼,讓安安回來看看他,不要讓孩子那樣失望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