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你攻我伐,互不相讓。
“大周毗鄰蠻荒,莽荒,狄荒,夷荒,更有海外瀛荒賊子作亂。本座日理萬機,軍務繁忙。豈能像你們這些士子這般,花前月下,煮酒賞梅,如此奢糜。沒有像本座這樣的武官定國,你們這些國之駐蟲,哪來的風花雪月?本座批改軍務,乃是事實,豈有虛言?如此,行的不是君臣之道,又是什麼?倒是你們這些士子,享儒家之盛世,受兵家之太平,不去恪盡職守,思慮報國之道。卻在上京城中,搬弄是非,擾亂朝綱,要是落在本座手裏,定殺無敕!”
楊弘冷冷道,眼神微眯,刀光閃爍。
方雲冷笑一聲,大聲道:“哼,楊弘你好大的官威!我不過覺得你德行不夠,依律上奏大理寺。卻換得你滿腹殺機。心胸如此狹窄,又怎麼做得武侯之位。武侯是天下軍人楷模,天下人人景仰。我周七位武侯,哪一個不是武功德行相匹配。縱是有人彈劾,也不會像你這般睚眥必報。若是大周冊立你這樣的武侯,恐怕國不國,家不家。三位大人,方雲以為,楊弘冊立武侯之事,萬萬不可!”
楊弘動不動就是殺無敕,方雲也是心頭嗔怒,不再稱呼太子太保,直呼楊弘其名。一時,兩人都撕破了臉皮,大理寺中火藥味極濃。
楊弘聽到方雲直呼其名,目中閃過一絲寒光,卻強行隱忍下來。
“方雲,本座向來恩怨分明,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是你真心為大周考慮,本座何等人物,區區彈劾之事,豈會與你計較。不過,你卻玩弄心機,搬弄是非。你大哥方林,擅離職守,擅闖武侯府,被我所傷。你因此生恨,上奏大理寺,彈劾於我。你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替你大哥報仇罷了。你這禍國小人,以為瞞得了本座,瞞得了三位大人。——還不快俯首認錯!”
楊弘一臉正氣凜然,驀然暴喝道。楊弘這一招出其不意,換了個人,也真會被嚇得魂不守舍。但方雲早料到楊弘會有這招。
楊弘身經百戰,鮮少敗跡。如此勝率,顯然並不僅僅是勇武過人就行的。而且,方雲早見過楊弘身邊的青衣謀士,三日的時間,足夠這些謀士,為楊弘想出對策了。
楊弘這招禍水東引,不可謂不高明。不但把自已說的大義凜然,更是指責方雲弄玩心機,所作所為,是為了替大哥方林報仇。
“方雲,可有此事?”李居正微微色變。
“三位人,晚生聽聞一句話,外舉不必仇,內舉不避親,不知是否儒家經典所有?”方雲避而不答。
方雲這句話一出,楊弘眼瞼一跳,立即知道方雲的打算,剛想開口,右邊都察院劉禦史已經回答:
“不錯,這句話出自經書中《祁奚薦仇》。當時祁奚漸老,人皇讓祁奚薦賢。祁奚先是舉薦了自已的仇人解狐,後來推薦了自已的兒子。此事後來,引為美談。”
“三位大人。晚生從礦山曆練回來,曾於鬧市之中,見楊弘車駕於鬧市中擾民。回府之事,才知道兄長被楊弘所傷之事。這件事情,有梁王劉岱之女,姑射郡主劉仙兒可作證。朝廷文武官吏,不得車架擾民。乃是三公頒下的律令。太子少保楊弘恃功倨傲,車駕擾民。本座當時就覺得,太子少保此人,品行不端,難當武侯大勝。兄長之事,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原因罷了。楊弘功力高絕,比我兄長高了十倍不止。以他的實力,本來完全可以避免這場爭鬥。但卻以力壓人,重傷我兄長不說,還用靴子踏在他臉上,羞辱他。這樣的人,也配做武侯嗎?”
方雲轉過頭,盯著楊弘,目中閃過一絲仇恨。
“少保大人,方雲所說,可是屬實?”
李居正勃然色變,厲聲道。
“太子大人駕到!……”
就在這個時侯,一陣高吭的聲音從大理寺外傳來。隆隆的車馬聲,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