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績,方家次子你也見過。他曾得夫子破例召見,與我儒家有緣。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桌旁,清矍老者陳文達問道。
淩公績眼頭跳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道:“方雲大家都見過。我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不過,一門三侯的事情,確實需要甚重。在私人感情上,我是讚成方雲封侯的,不過……”
淩公績望了一眼木無表情的郭伯濟,沒有說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了。
“孝直,你呢?”陳文長又道。
“我的意思倒是很簡單。方家封侯對朝廷隻有利,沒有弊。至於說到亂臣賊子謀反之事……。綱常正,則天下正。綱常廢,則天下廢。這與方家封不封侯沒什麼關係。所以,我倒是讚成將方家的次子冊為王侯!”
楊孝直的觀點,相當的簡單,明了。毫不拖泥帶水。
楊孝直這話一出,其他人心神微震。也是若有所思。
“季行,你呢?”陳文達又道。
“禮不可廢。群臣之道不可廢,綱常不可廢,我不讚成方家次子封侯!”
耿季行嘴唇蠕動,臉上木有表情。說話相當的言簡意核,又簡潔明了,把話直接說死。
耿季行在思想上,本來就是屬於那種古板、守舊的類型。眾人對於他這一翻話,倒也不意外。
“伯濟,你呢?”
陳文達一句話,讓房間裏所有人把目光投注到了方雲的這位老師身上。整個房間裏,能夠左右方雲封侯之事,起到舉足輕重作用的也就隻有這位了。
六部封侯,郭伯濟的話,能起到極大作用。
郭伯濟聞言眼瞼顫動了一下,瞳孔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就在眾位同窗好友的目光中,郭伯濟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我不知的……”
眾人都是愕然。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露出理解的神色。一句歎息,真正的道盡了郭伯濟內心複雜的想法。連身為方雲的老師,都這麼難以決斷,這件事情的複雜性,可想而知。
儒家意見涇渭分流兵家雖然不如儒家激烈,但也並非鐵板一塊。
鎮國侯府中。
‘,怎麼辦怎麼辦!”,‘”我和方胤爭了這麼多年。方家若是得勢,恐怕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
大堂之中,平鼎侯楊興簡直坐立不安。方雲可不像他父親那麼隱忍,也不像方林那麼莽直。此子精通兵法謀略,城府極深,而手段激烈。報仇向來不隔夜。
他曾數次設計,想假借他人之手,將此子除去但都失敗了。反而被此子抓住痛腳欺壓到了府中來了,連明媒正娶的夫人顯華,都被方雲掌捆真正是臉麵丟盡。
楊興對於方雲,是即有痛恨也有恐懼。這個方雲的成長實在太快了,快得讓他害怕。以他的所作所為,方雲若是封侯成功,恐怕他第一個就討不了好處。
他現在是侯爺,方雲是將軍。方雲若是對他出手,那就是以下犯上,是罔顧綱常的大罪。但他封了侯,兩人平起平坐就不一樣了。
以下犯上的罪名,對方雲再無震懾力,楊興甚至不敢想像,方雲會怎麼對付他。
“楊兄,稍安勿躁。方雲封侯,才刻刻起步,立即鬧得天下震動。連儒家都紛紛、奏章彈劾。他要想封侯,可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楊興對麵,一名麵白無須,氣度雍容的中年男子,緩緩道。他麵目頗有幾分俊朗,武將之中,頗有幾分文臣的儒雅氣度,不同凡俗。
這人,真是鎮國侯李昱。楊興和李昱侍妾所生子女楊謙、詠樂郡主指為婚姻,兩家便是姻親關係。
方雲封侯的消息傳出後,楊興自是第一時間,趕到了李昱所在的鎮國府侯。
“李昱!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方家那個次子,目標一直是對著我。你的鎮國侯府,基本沒和他正麵衝突過。事不關已,自是高高掛起。不過,所謂獨木不成林,當初排擠方胤,可不止我一個人。”
楊興眼睛紅紅的,他也是被逼急了,說起話來,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不管是當初方胤晉升貴族,彈劾之事,還是勸動劉正勳那個老家夥出麵,這裏麵可是都有你的份。別以為倒了我,你就能高枕無憂。以方家那個次子的心性,你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
高枕無憂、掌控大局,才有可以從容、平靜,講氣度,講威嚴。現在都火燒眉毛了。楊興自然不那麼客套。自從現方胤是頭狼的時侯,楊興就失去了以前那種太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猶自談笑風生的氣度。
李昱眉頭微微皺了皺,楊興直呼其名,也讓他微感不悅:“楊兄,你太過了!方家一門三侯,對我們所有貴族侯,都是個威脅。當初打壓方胤的,也不隻我一個。沒有希的望看到方家一門三侯,權勢濤天。眼下該做的,不是互相埋怨。而是怎麼阻止方家次子封侯的事。從排擠方胤的那刻起,我們就是騎虎難下。又怎麼可能有抽身而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