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狹窄,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就沒有什麼剩餘的空間了。
封湛性子那麼冷傲的人,什麼時候也有了這樣無賴的一麵?
他的話音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可他目光灼灼的樣子,好像真的說得出就能做得到。
溫緋意一曬,隻得抽出手,把浴室留給他用。
他高大的身影映在浴室的玻璃門上,聲音也伴隨著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了出來,“這裏應該沒有新毛巾,我用你的了。”
她能說不嗎?
封湛晚上果然不會離開了。
他那樣矜貴的身份,第一次睡在這麼小的房間。
這一晚,主臥的床上,躺了家三口。
兒子睡在中間,她側躺床邊,隻占了小小的一個位置。
他躺在另一側,黑暗中望著她和兒子,一點睡意都沒有。
……
晨光透過布簾隱隱透進了房間。
溫緋意朦朧中逐漸清醒,本能的去抱小封越。
白皙的手臂伸了過去,迷蒙中卻摟上了男人精裝結實的腰身。
她猛然清醒。
封湛卻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溫緋意這才發現昨晚睡在創中央的小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挪到了床邊上,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恬不知恥的睡在了床中間。
封湛早就醒了,眼中一片清明。
明明沒有丁點困倦之意,他卻說,“還早,再睡會兒。”
她心裏堵了堵,想做手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她隻能清了清嗓子,緩慢的說,“會遲到。”
“我送你去,不會遲到。”
他送?
身體驟然緊繃起來,溫緋意眼巴巴的望著他,唇瓣動了又動,嫌說話太費勁還是放棄了。
他那麼不同意她去甜味,甚至還用小封越要挾過她,現在居然同意送她去?
不管她站在哪個角度想都覺得有詐。
溫緋意神色變了又變,封湛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不戳穿,更不解釋。
清晨剛睜眼的她是最柔和沒有殺傷力的,連皺眉眨眼都是鮮活可愛的。
封湛十分懂得珍惜這段時間。
以前的溫緋意一直是這樣的溫順柔和,隻是什麼時候起,她在徹底清醒之後,會給自己帶上一層自我保護的冷漠麵具了?
小封越的眼睛和睫毛遺傳了她,濃密的像是一把精細的小羽毛刷。
她的眼睛眨阿眨,無形的羽毛刷就在他心口撓阿撓。
他低聲呢喃,“溫緋意,我都不跟你計較你設計我嫁進封家的事情了,該給你的身份也還給你了,你呢?究竟又在跟我計較什麼?”
她的臉被悶在他的胸口,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你,說……什麼?”
沒等他回答,一個人孤零零占了半張大床的小家夥忽然一咕嚕坐了起來。
小家夥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從夢裏醒來居然沒有愁眉苦臉,還笑眯眯的。
睜開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家夥發現夢裏的好東西都不見了,自己還可憐巴巴的被爸爸丟在角落,又憋屈的“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兒子起床還是要哄的,床上的父母齊刷刷的坐了起來,圍著小家夥哄。
溫緋意想的是,兒子還小,這兩年起床要哄一下可以原諒。
等以後跟封湛離婚,兒子跟她過就沒有好幾個保姆二十四小時圍著他轉了,到時候男孩子再獨立一點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