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頓了頓,又似乎覺得這樣說麵子上過不去。
“算了,我們先回家。”
他固執捉住她的手,霸道的想要握在掌心。
溫緋意有些不耐煩的抽出手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前些天你心存芥蒂不肯信我,但在白天,我跟蘇尚卿一起自證了清白,你現在隻不過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覺得誤會了我。
——所以,你想說什麼,大可以直說。想做什麼,大可以直接衝我來,就像幾天前那樣。可你為什麼要在爸爸麵前裝模作樣?
她往後退了幾步,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牽製我嗎?你驕傲,你尊貴,所以低不下高傲的頭顱我都能理解,我也沒怨恨過你什麼。可我受不了懷抱著目的性去接近我,做這樣故意的事情。
封湛神情微滯。
她這雙清透的眼睛,幾乎看穿了他的舉動。
而她看穿了一切,唯獨沒看出他的初衷不是為了鉗製她,是不讓她走遠。
——你來醫院看爸爸我很感激,也很感動,爸爸也很高興,但我寧可你不來,也不要讓爸爸誤會我們之間的情況。
溫緋意淡漠的望著他,兩人之間的距離像是一道怎麼也跨越不去的鴻溝。
近在咫尺,卻無法掌控的感覺讓封湛覺得窒息。
他猛然上前,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裏。
封湛低下頭,他的下顎貼在她的脖頸間。
“對不起。”
溫吞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他居然……認錯了。
“是我不好。”
溫緋意沒想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封湛,居然有一天這樣鄭重其事的對她道歉。
心髒最柔軟的那一塊被觸動,但更多的是酸楚。
潑出去的水沒辦法重新收回來,很多事情發生了,不隻是一句認錯就可以抵消的毫無蹤跡。
“哪怕是罪犯都有為自己申訴的機會,不要就這樣將我定罪。”不再給她任何抗拒的機會,掌心貼著她的後腰,將她纖瘦的身軀牢牢收緊在自己胸口,“我們回家吧。”
他最清楚她的軟肋在哪。
“你不是最舍不得小封越了嗎,你怎麼忍心讓他難過。”
他吃定了她放不下兒子。
溫緋意平靜的跟著封湛走進了地下停車場。
封湛打開車鎖。
她一拉開車門,就看見副駕駛的位置上安靜的躺著一束鮮花。
和送給溫父的蘭花不一樣,這是一大束包裝精美的香檳玫瑰。
是給她的。
溫緋意定定的望著嬌豔的花束。這裏足有一百朵香檳玫瑰。
有一瞬間,她忍不住想問他,他知道這些花代表的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嗎?
見她遲疑許久,封湛緩緩開口,“上車。”
她的指尖動了動,猶豫著。
隻有抱起這束花,她才能毫無阻礙的坐進去。
但接受這束花,接受他的道歉,默認把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她做不到。
斂起複雜的目光,她直接拉開了後排的車門,頭也不回的坐了進去。
看見她的動作,封湛高大的身形頓了頓,眼中有一縷失落一閃而過。
回去的車是封湛自己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