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子壽辰了之後不多久,太子府的侍衛就遞了拜帖上門。
司情妄這時候還在後院練功,穿著練功服,頂著大太陽,汗水順著麵頰往下,衣服都已經沾濕了貼著皮膚。
司情妄見到戚少巍來了,收回了抬起的腳,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數,“參見大太子。”
戚少巍坐在輪椅上,由巍四推著進了將軍府,方才四下尋著不見人,但是卻隱約聽見一些聲音,戚少巍便循著來了。
剛一到,便看見司情妄飛起一腿,一下子狠狠的砸在了木樁上,額頭上的汗水也隨著司情妄的動作甩了出去。
在陽光底下,泛著一層金色。
“小將軍不必多禮,太子府壽宴,你喝了不少酒,但是我這身子病弱纏身,沒有來詢問你如何了,還真是失禮了。”戚少巍笑意盈盈,臉色雖然蒼白,但是那雙溫和的眸子裏裝滿了溫和,如同儲藏著一汪溫水。
戚少巍在暗處,看著司情妄背對著光站在他的麵前,周身的輪廓仿佛鍍了一成光。
“無礙,今日大太子來,所為何事?”司情妄隨意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尋思著在練功場不好說話,便對戚少巍說:“我去沏茶。”
“不必沏茶,我來不過與你說幾句話便回去了。”戚少巍咳嗽了一聲,低垂著眼眸,“是關於司家一百二十八口人的事情。墓地我已經選好了,日子也測過了,棺槨等都安排了下去,過幾日就是應當的日子,可下葬。”
戚少巍辦事一向非常穩妥,將軍府修葺一事兒,還有司家一百二十八口人下葬事,他都辦的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司情妄聽了之後心一緊,眼眶頓時也紅了紅,她能感覺眼淚在瞬間滲透出來,卻又被她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多謝大太子,你的恩情我絕不會忘。”
“與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何恩之有?倒是小將軍。”戚少巍臉上永遠都掛著個溫和的笑容,“你那天押著成豹要麵聖,這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切不過是你自己爭取的罷。”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如果站在宮門外的那天,戚少巍沒有讓她上馬車,她可能連金鑾殿都見不到,也可能沒有辦法麵聖,更可能不會再有今天。
戚少巍幫她說話,要回了將軍府還有少將軍這個身份,這哪裏不是什麼大恩?這簡直就是恩重如山。
盡管戚少巍可能會覺得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於司情妄來說,卻是她沉入沼澤底下胡亂抓著的一根稻草。
司情妄知道自己一向不是個聰明的人,腦筋直,太多彎彎繞繞了就會顧全不到。但是她認死理,有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