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巍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那她還能說些什麼,不把人留下來吧,給那群孩子留下的印象肯定又是不仁不義的了。
而且自己也沒有辦法能夠做到這樣的份上。
司情妄沉默了,戚少巍知道司情妄這是不情不願的答應了,司情妄是個非黑即白的人,但是又容易心軟,這一點,戚少巍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那我也不好占著你的床啊,這些年你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身上是否還有舊傷?”戚少巍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不要得寸進尺。”司情妄眯了眯眼睛,眼神帶著殺氣,十分危險地看向了戚少巍,這個人明顯是在套自己。
“是我越矩了。”戚少巍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心裏麵卻是美滋滋的,“隻是我覺得,在這樣戰亂紛飛之中,你一個人要帶著這群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些,另外一個叔叔是誰?陳繼川嗎?”
戚少巍一下子猜了出來。
“是他。”反正現在已經被這人摸了個透徹,司情妄也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了,直截了當的這般說。
“陳繼川可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將士。”戚少巍說這話的時候,不光是心裏,就連這句話都是帶著酸溜溜的氣味兒。
陳繼川就好了,能陪在姻姻身邊那麼久。
“是。”司情妄點了點頭,那麼多年如果沒有陳繼川幫自己打點,她很有可能也會被他們找出來。
“這逍遙山確實也挺好的,可是一直深居寡出,對孩子好像也不是很好,姻姻……”
“不許叫這個名字。”司情妄立刻打斷了戚少巍。
戚少巍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以後都不能這般叫你了嗎?”
“是。”這個名字是她娘親給她取的小名,每一次,司情妄的娘親輕輕的呼喚著姻姻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極盡的溫柔。
戚少巍欺騙了她,同樣也玩弄了她的感情,這個仇,她可是記得的。盡管再一次麵對戚少巍,看到那一張熟悉的麵龐,她仍然沒有辦法能夠恨起來。
那雙眼睛,她似乎還記得,如同星辰一般閃爍,泛著一種光芒,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心跳是怎麼加快的。
她也記得怎麼樣隱瞞心中的歡喜。
她當初有多愛這個人,現在就有多恨他。
隻是過了十年,看慣了沙場無情,也看慣了生離死別,那麼久的那些執著,也仿佛隨著自己手刃的仇人緩緩的消散。
她滿心歡喜的愛過,也同樣轟轟烈烈的恨過,她甚至不想留下肚腹之中的孩子。
可感情的事情又怎麼能夠說得清楚呢?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她或許也落入到了那個圈套之中,掙紮不脫。
現在看著戚少巍,司情妄隻覺得五味雜陳,所有的情啊,愛啊,恨啊,好像都彙聚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口苦茶,在咽喉之中蔓延,滲透五髒六腑。
她還愛嗎?
被當做籌碼,成為一枚棋子,與他並肩作戰,拓展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