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坐吧,不用拘謹。”嶽朗晴自顧自的拉開辦公室窗簾,晨光乍泄鋪了王哲遠一臉。
“嶽總,我妹妹……她犯了大錯。”王哲遠說出這句話好似很艱難。肉眼可見的人又灰敗了幾分。
嶽朗晴視線一凝,看著王哲遠的目光帶了些複雜。
“她是犯了大錯,你呢,你準備怎樣?”
“她是我帶大的,做出這種事情有我很大責任,我願意全權負責。”
嶽朗晴一笑,顯然對王哲遠這個全權負責嗤之以鼻。
“王哲玥要毀了我妹妹,我為什麼還要讓她有未來呢?”
嶽朗晴這話說的很冷很不留情麵,但王哲遠卻沒有半分驚惶,依舊是那副頹敗模樣。
“我知道嶽總疼愛妹妹。那麼我也一樣。”
“哲玥還小,請您放過她。”
“我是王氏繼承人,我欠下您的東西一定會百倍還回去。”
“你真是有自信。”嶽朗晴輕輕一笑說到。
“這不是自信,這是請求。我拿出我唯一的籌碼求您放過哲玥。”王哲遠苦笑,將視線放在了窗外的車水馬龍。清晨的市中心已經有了喧囂的影子,正是勾引人心中孤獨無助的樣子。
“真是感天動地的曠世兄妹情。王少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辦。”嶽朗晴眼睛微眯迸射出犀利的光,上半身向著王哲遠的方向微傾。
王哲遠一時麵如菜色,不知該如何應對嶽朗晴火力全開的嘲諷。疲憊了一夜的心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這一擊,眼眶中反上來了濕潤。
幹澀的眼眶倒是得到了滋潤,隻是一單破防,想要忍住排山倒海般的淚水卻很困難。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麵對撕心裂肺的現實他也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十九歲男孩。
他還沒成長為山,頭頂的半壁天空就塌了。誰能為他遮擋。
嶽朗晴眼睜睜看著王哲遠從眼眶泛紅到落淚,最後眼淚像泄洪一般從臉上淌下,灌進脖頸濕了衣衫。全程無聲,王氏的繼承人所有悲痛都藏在沉默的淚水中,肩上沉重的報複不允許他發出聲音。
嶽朗晴突然覺得這一幕極其刺眼,甚至不忍直視。她低下頭玩弄自己的指甲,耳朵聽著王哲遠的動靜。
連一絲抽噎聲都沒有,仿佛一個流水的機器。
嶽朗晴抽了兩張紙遞給王哲遠。
“擦擦。”
“謝謝。”王哲遠回應的聲音很穩,絲毫看不出他已經淚流滿麵。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嶽朗晴這次語氣放軟了不少,像是在勸導王哲遠。
王哲遠放在腿上的拳緊了再緊,終究沒忍住一張口就失了聲。
“我……”
“對不起,是我的錯。”
嶽朗晴皺了皺眉,輕吐出一口氣。
“你再小也是王氏繼承人。眼淚以後不要再有了。”
“我不知道你的難處,你既不願說,那我告訴你我的要求。”
“楊師琳。無論何時,保她性命無憂。”
王哲遠驚詫的抬起頭,發現嶽朗晴是真的很認真在說。
“嶽氏繁盛,如何輪到我來保她?況且,就算素人白丁也不會有性命之虞。嶽總這個要求我不懂。”
“你不懂沒關係,隻需要照做。我和王家是一條船上的蚱蜢,但我,不想讓楊師琳上這條賊船。若事情不利我會盡力保王家不損,那時就需要你多多照看她了。”嶽朗晴在以同齡人的身份與王哲遠交談,一字一句充滿了認真。認真到王哲遠在她身上錢已經看到了傾頹之象。
這怎麼會呢。嶽氏現在如日中天,嶽朗晴更是權勢滔天,怎麼會有輪到他來保楊師琳的一天?
“答應我嗎?別的我都不要,隻需要你做到這一條。”
“好。”王哲遠堅定道。
楊師琳本就是駐紮在他心底的執念,無論嶽朗晴說與不說,他都會在楊師琳有危險時拚盡全力保護。所以這個要求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別以為這很輕鬆,到時候你就明白了。”